ⅩⅩⅩⅦ
我们两人一起度过了周日的时间,幸运的是,山田涉在最后一天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照片,那天过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摄影比赛了。
我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有课的时候,从家里去学校上课,放学回家时,顺路到花店买几枝花回去,几乎两点一线的日子,除了社团外没有多余的交际,班里与我走得较近的也只有外宿的岛川樱,但岛川樱喜欢去酒吧这种地方玩,从来不会邀请我闲余的时间一起去进行这个时代女生间该有的玩乐,所以我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回家。
这样的人际交往在我第三次见到太宰治后被打破。
那是一个星星遍布天空的夜晚。
我独自从家里出来,在公园里遇见了他。
或许不是我遇见了他,而是他遇见了我。
当时大概是十一点左右,我坐在公园的秋千上轻轻地晃。
那是一座远离街区的公园,听说几个月后就要折迁了,因为这个原因,那里入夜后没有人去玩,连路灯都没有亮,那些往日被孩子们光顾的玩乐器材在黑夜的静谧中只剩下斑驳的锈迹与轮廓,我抬头,看见公园外的远处,来自城市的霓虹灯在边缘若隐若现,太宰治就是在那样迷蒙而遥远的光晕中出现的。
属于太宰治的色彩太过浓厚,他乍一出现,就掩盖了眼帘中大半的光,他一身黑衣的身影就像油画上骤然泼上去的一汪墨迹,也像一只拢着翅膀停在了夜色中的鸟类:“嗨,刚才远远看见就觉得眼熟了,下车一看还真是你呀。”
我坐在嘎吱嘎吱响的秋千上,看着那个少年人踩着皮鞋,从公园外的小道上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他的身影随着走动,从路灯倏微的街道上融进这片只有我一个人的寂静的黑暗中,就像光被消灭了一样,任由残亮从他流动着光影的衣褶上消弥,最后以一种优雅且从容的姿态站在了我面前:“让我想想,你叫……你叫……”
这么说的人伸出指尖在太阳穴绕啊绕,绕了好几圈才握成拳,最终在掌上敲定了答案:“呀,林凡凡——我想起来了,你叫林凡凡。”
我点了点头,对此,太宰治扬起了一个有些虚渺的微笑,他将双手收进大衣的口袋里,弯身凑近我,似乎想与坐在秋千上的我保持同一水平的高度。
这是一种可以平等交流的姿态,眼帘中,他长长的黑衣垂到小腿的位置,少年漂亮的脸逆着远处的霓虹光,微微弯起了眼睛,以一种诱哄般的口吻温声问我:“林凡凡,你还记得我吗?”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嗯,太宰先生。”
他几乎是紧接着笑出声来:“什么呀,我们年龄相差不大吧,我才17岁,叫太宰先生什么的感觉好奇怪。”
“那,太宰君?”我试探性换了个称呼,他看上去不算满意但也没有反驳,而是眨着眼睛,好奇地问我:“大半夜的,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一愣,正要回答,就听他问:“被家里人赶出来了吗?吵架了?”
我摇了摇头,直视他没有被绷带缠住的眼睛,说:“我觉得父亲现在应该不想见到我,所以我就出来了。”
太宰治先是安静地眨眼,随即直起身来,失笑道:“这不就是吵架后被赶出来了吗?”
我茫然地抬头,望向他在夜色中的脸:“……是这样吗?”
“不是吗?”他笑着反问我。
我安静了两秒,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微微低头说:“原来这就叫做吵架啊?”
太宰治走到我身边的另一个秋千坐下,微微晃了晃,说:“发生了什么事吗?虽然才见过一次,但愿意和我说说吗?”
我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表情说不上认真,但是也并非恶作剧的意思,似乎真想知道的样子。
我安静了一会,才道:“是因为一个MP3。”
“我故去的母亲有一个老旧的MP3,我父亲很珍惜它,今天他发现它坏掉了,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是你弄坏的吗?”少年问我。
“不是,它太旧了,已经修不好了。”我说:“于是,我买了个新的,将里面有的歌都存进去了,但我父亲看上去并不接受替换的,今天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摔碎了家里的花瓶。”
“那这完全就是迁怒嘛。”太宰治嘟囔着说,似乎有些不满的样子,但我去看他时,他却只是撑着脸颊,脸上的笑容很是轻盈:“这不是你的错吧。”
对此,我沉默了。
这时,太宰治站起身来,朝我笑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你接下来不回家打算去哪里呢?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可不安全哦。”
“去附近的旅馆吧。”我说。
“有带钱吗?”他问我。
“带了一点。”我说:“应该够今晚的。”
“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一点哦。”少年如此说,语气非常温和,若是忽略他那一身与常人不同的打扮,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