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双方对峙

“不全是。”古古瞧了眼自己的左手。当时她要去车上拿相机，回棚里时没注意场务提着的梯子，她第一反应是保护手里的相机，被木制梯的一端戳到左手背，受伤的地方锉出个血口子，周围锉下了皮，通红一片。

那瞬间确实无比疼痛，拍摄现场的小伙伴紧急拿来医药箱，双氧水消毒后再贴上创可贴，古古感觉没什么大碍了，可江粤不肯这么简单处理，让她去医院检查有没有伤到手骨，至于拍摄现场，可以喊游知来盯。她本来不愿答应，电光火石之间发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这个跟这件事无关，总之事儿是我做的，你要如何随便好了。”阳光下，古古的一头黄色金发闪着奇异的光，仿佛在反对主人的摆烂话语。

游知很费解她的行为，牙齿来回碾咬着下嘴唇：“我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你了？你可以告知我吗？”

古古眼神一闪，拳头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攥紧再攥紧，企图压制心中涨满的不甘，再抬眸，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你没有得罪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上次采访你表现得太好了，江粤在我面前夸你好几遍，我不服气，想你在她面前犯个错。”古古其实远没有表现得那么坦然，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只说了一小部分原因。

搔了搔脑袋，游知怎么也没料到这么快，自己就能体验到职场的勾心斗角，面对眼下棘手的处境，无奈啧了一声。

或许这也是经纪人必修课的一环，反正这事儿没造成严重后果，跟大猫和江粤说似乎小题大做，两人还要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她决定警告一下古古，就到此为止。

古古早料到她的处理方式，毕竟这事不大，哪怕跟其他人说了，对自己而言也没什么实质损失，顶多被大猫斥责一顿。口头答应游知以后不会再用这种方式，看着转身走进公司的游知，她心里极为鄙夷对方说的公平竞争。

会议室里，大猫站在写字板前说着什么，游知不经意一溜眼，看到对面正在认真记笔记的古古，想到刚刚的事情，不知对方是诚心悔过，还是留有后手。环顾会议室里的众人，都跟着江粤有一段时间了，她脾气不好，对亲近之人倒还不错，古古有能力工作也卖力，游知非常不愿将她放在自己的对立面，令江粤面临二选一。

真的能在这里实现梦想吗？游知被脑海中突然蹦出的念头吓到，自己怎么想到这儿了。

会开了三个小时，游知坐的骨架都要散了，在大猫说完，大家轮流发言大猫再总结之后，复盘会总算结束。她游知捶着腰回到工位，拿起桌面的手机准备点个午饭，亮屏后看到微信有新消息进来。

点开置顶那一栏的昵称南，看到对方五十八分钟前发过来的：下午三点会跟路揺北见面签合同，双方秘书和集团法务都在，晚上六点可能会参加同一个酒会，由狄荻陪同。中间可随时查岗，特此向老婆报备！

低下头掩住手机，防止被公司里其他人看到，游知脸上的笑简直要隐藏不住。上次她并未跟周扶南提及查岗，对方竟主动报备跟路揺北见面的全过程，大半天心情都很糟糕的游知，这一刻无比开怀。

发过去一个乖摸摸狗头的表情包，游知放下手机，开始激情工作。

合贯大厦十八层会议室，周扶南与路揺北相对而坐，衣冠齐楚的法务坐在自家总裁旁边，严谨翻阅合同细节。

等待的时间枯燥，路揺北止不住将视线移到周扶南身上。对方毫无签约大类项目应有的正襟危坐感，斜靠着椅背，低眉垂首，沉迷手中的手机。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路揺北笑着随口问一句，在这种场合下显示出跟甲方决策人的熟稔程度，法务和秘书几人循声看眼，继续忙手头的事。

“你能看出我很高兴？”周扶南仰头，诧异看向路揺北，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看不全他的脸，却能判断出他的情绪。才看到游知的回复，一只柴犬被摸头举动舒服到直眯眼，老婆发这个表情包，明示他是小狗吗？

这句话问住了路揺北，自己的视角看不到对方的表情，而且周扶南尚未出声。可她就是感觉到了，对面的人通身泛着柔和的光，低垂的眉眼似有暖意浮出。

正不知该怎么说，路氏的法务示意她合同没有问题，可以签字盖章了，路揺北随即严肃起来，接过秘书递来的笔。

签字盖章结束，按约定俗成，双方应该握个手，路揺北把手伸了出去，却见站起身的周扶南愣了一瞬，没有动作，露出浅淡笑意道了声合作愉快，跟秘书交代完送她们后，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周扶南影子都不见了，路揺北还保持着伸手的姿态，会议室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剩余的几人一时间不敢吭声。

只见路总笑了一下，收回了手，似乎并不在意对方不够绅士的举止，提醒呆立在旁的秘书，该送她们下楼了。

跟周扶南的秘书和气道别，坐进宾利车里的路揺北一改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