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到了高考前的最后两个月，该讲的知识点都已经讲过了，没讲的知识点也来不及再讲。

每天就是刷题、讲评、考试、背书，陷入无尽的重复和单调。

除了课间的小憩和中午的盒饭，再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了。

每日的心情总随着多对一道选择题和多错一道填空题而忽上忽下，总由着成绩单上鲜红的数字和波折不断的排名跌宕起伏。

考前的最后一次质检就在大家紧锣密鼓的备考计划中如期而至。

“考试这几天，别的没什么好，至少考完试回去的时间比正常的放学时间早。”

所以，如果想吃校门口的小吃，用不着排长长的队伍。如果想赶紧回家，也不用闻着旁边人身上黏腻的汗味，饱受人挤人的煎熬。

最后一科英语，林祈写完作文立刻将试卷翻到第一面。随着哗啦啦的翻页声消失，低低的抽泣声却越来越明显。

有人在哭吗？

林祈手里的笔顿了顿，微微抬起头以余光扫过自己周围的同学，便发现有个娇小的女生正将头埋在臂弯中，肩膀一抽一抽的。

那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好像是她的同桌，那个叫做乔幸的女生。

怎么哭了？题太难了吗？还是有别的事情？

她哭得很压抑，周围的人都还没停笔，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试卷上，讲台距离乔幸也有一段距离，讲台上的老师根本没发现。

林祈什么也做不了，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便继续低头检查自己的试卷。

上次二检的时候就因为粗心在两道题上都丢了不该丢的分，这次林祈绝不敢掉以轻心，能力所及的就不能让它从指缝间溜走。

随着考试结束的铃声清脆地响遍整个考场，林祈的身子一下子松懈下来。

老师收完卷子示意大家可以离开之后，门外就有人冲进他们的考场。

这人是林祈班上的体委，叫什么来着林祈不太记得了，体育课带大家热身的，所以她还有点印象。

余项显然是提前交卷，才能在考试刚结束的点就出现在他们的考场门口。他径直走到乔幸身边，也不管她是不是收拾好了东西，抓住她的手腕便一起离开了考场。

“余项，我的东西还没有拿！”

“回来再拿吧！”

考场里的人都要走光了，林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替乔幸简单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带回自己的班级，放在乔幸的桌面上。

春分之后，太阳向北回归线移动，逐渐靠近夏至之后，白天的时间更是日复一日肉眼可见地拉长了。

林祈沿着出校门的方向走在林荫小道上，远远地便看见唐扬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正举着手机附在耳边说话。

他的目光落到林祈的身上，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向上伸直冲她挥了挥。林祈走到他身边时正巧听见他说：“先这样吧，晚点再聊，我手头有点事儿。”

“你要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就先办，我没关系。”林祈说。

唐扬又在手机上按了两下，听见她这话，笑得玩味：“那不能，哪有什么事比哥哥送妹妹回家更重要？现在，你就是头等大事。”

的确，这么多年来，碰上林祈放学的时间，唐扬有意无意地都会腾出来。

偶尔也会有明明约好了却爽约没来的时候，但屈指可数。

“……你少贫了。”

“走吧，考完试了，我带你好好去放松一下。今晚就别顾着看书了。”

林祈正准备问唐扬要去哪里，便被他拉着七拐八拐进了一条陌生的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辆扎眼的红色摩托车映入两人的视野。

接过唐扬抛来的头盔，林祈二话不说便跟着唐扬一跃上了后座。

“抓好哦，走咯。”唐扬提高音量，与周身呼啸的风一同灌进林祈的耳中。

林祈拽着衣角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也将音量拔高：“哪儿来的车？”

“李延前段时间入手的，一天天跟宝贝似的，除了拉屎打屁，我看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这辆车黏在一起。”

“我磨了他好久都不肯答应，最后还得他爸出马，逮了他去厂里做事，趁他不注意给我顺过来了哈哈！”

唐扬刚得意地笑了两声，摩托车就因为经过一个不太平整的小疙瘩颠了一下，两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起伏。

林祈拍了拍唐扬的背：“别笑了！看着点路！”

“我车技很好的！你睡一觉都成，安静看我发挥！”

“别飘！”

“你要是害怕就抱紧我！”

“谁……”害怕！靠！

唐扬猛地将车速提至90，仪表盘上的指针直逼100。林祈本能地以双臂环紧男生劲瘦的腰，闭着眼将脸贴在唐扬的后背上。

唐扬得逞地笑道：“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