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除了从新房中带出来的一把花生,钟引光昨天确实只喝了一肚子的酒,此时的她听到提议后,便感到了十分的饥饿,即刻抿了个欣喜的笑在唇边:“好。”
早市上人头攒动,尽皆蜂拥着往一个地方聚集,钟引光心生好奇,便随手拦下一个人问道:“这位郎君,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的人都往那边跑?”
“你还不知道呢,那边是梅花神女的卦摊啊。别看她现在火得一塌糊涂,可算命解梦的价钱还是没涨,你们若是心中有疑惑难解,便也赶紧去吧,若是去晚了,说不定轮不到你,她就收摊了。”
他说完便急匆匆地一溜烟地跑了,生怕赶不上。
钟引光沉吟半响,调转了个方向才对齐意康说:“九郎,我突然想吃桃源坊的葵叶汤了,要不下次再去你称赞的那家铺子?”
对她的想法,齐意康自是欣然允了,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道:“引光向来是喜欢看热闹的,为何此时反倒要绕开?”
钟引光笑着向他眨了眨眼:“九郎,你要是想看梅花易数起卦,直接找我不就行了?那可是我十岁时就会玩的东西了。”
齐意康很是殷切地顺着她的心意追问下去:“当真?那为何从来没听你说起来过?”
钟引光停顿片刻,流露出一些颇显幼稚的笑:“梅花易数的路很短,走不了多远就到尽头了。”
她话音刚落,便有另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这位女郎竟如此看不起我们梅花易数?”
齐意康迷茫地环顾四周,搜寻着说话的声音来源,而钟引光已经在她低头看到人时,便忍俊不禁地掩住了嘴。
谁能想到在上京声名鹊起的梅花神女,只是个身高不足五尺的幼童?
梅花神女默默走到齐意康面前,毫不客气地往他手上用力一拍:“这位大高个儿郎君,你是在找我吗?”
齐意康怔了怔,不慌不忙地弯腰屈膝与她平视:“你就是梅花神女?”
她不耐烦地扭扭头,语气不善:“我不叫什么梅花神女,我有自己的名字,叫满愿。”
齐意康脸上一丝恼火也没有,话音温吞:“满愿女郎,你不是应该在后边的卦摊上吗?”
撞见他的温煦笑眼,满愿拽一把自己背上的草篓,也不自觉地弯了眉眼作答:“我清晨出门去采天地灵气,这便要回去给人解梦了。”
“哎,你可别想转移话题。”她眼神一转,矛头直指钟引光:“你适才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这事还没完呢。你怎能如此鲁莽的对梅花易数下论断?”
因着昨晚才与人辩驳过一回,钟引光着实有些疲惫了,现在面对这样的事,便只想马马虎虎地糊弄过去:“有口无心,满愿神女,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计较了。”
满愿沾沾自喜地哼了一声,竟也真的没有再为难她。
钟引光和齐意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心里想的:到底是不经世事的小孩好哄。
满愿见他们二人皆是身着贵价的绫罗绸缎,便有心为自己招揽今天的第一单生意,她清清嗓子:“若是你们有什么奇难怪梦,只管问我便是了,保管你听了拍案叫准。”
齐意康眼尖地注意到她背着的草篓里有几味眼熟的药材,看起来是治咳疾的,便陡然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于是,正在钟引光想要拒绝的时候,齐意康接下了她的话:“满愿女郎,我听说你算命极为灵验,尤其擅长解梦。”
见他上钩了,满愿更加卖力地自夸道:“正是。”
钟引光不自然地跟着咧了咧嘴,很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齐意康注意到她不开心了,便连忙说道:“那我想请你为我算一算,我来年的春闱能否金榜题名。”
满愿伸出手搓了两下:“这卦可以起,但是我的规矩是先付钱。”
齐意康眼尾微微上扬,毫不犹豫地便把半锭银钱交到了她手上:“多的算赏钱。”
一时间,不到十岁的稚嫩脸庞上换了数种矛盾复杂的情绪,有惊喜,也有疲惫。
她掂了掂重量,小心地把钱塞进自己口袋中,又对着齐意康问道:“看在你给了这么多赏钱的份上,我可以破例一回。若是结果不尽如人意,我可以只捡好听的说予你。”
齐意康朗笑两声,大气地一挥手:“不必,但说无妨。”
在满愿起卦的时候,钟引光睨他一眼,阴阳怪气地叹息道:“找梅花神女却不解梦,实在可惜。”
然而齐意康的眼睛像刚落下的净雪一样透明澄澈:“区区一个梦,我既答应引光了,又岂会放不下?”
钟引光无暇顾及其它,便不假思索地发问:“那你要是想算春闱,怎么不问我?”
齐意康看了专注的满愿一眼,确定她没有注意这边后,贴在钟引光耳边向她讲了自己的推测。
钟引光脸颊上透出隐隐的薄红,却还能镇定地思考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