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有情人终成眷属

将军的行馆里，罂素大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门上传来叩击声。将军端着一碗药进来，在母亲的床边坐下，小心地服侍母亲喝药

“娘好些了吗？” 他温声询问

罂素大师点了点头。“她怎么样了？” 她低声问道

将军微微一怔。“季先生说，她已经醒了。” 他淡淡地回答

罂素大师沉默了片刻。“想不到她竟然会舍命来救我。。。是我看错了她。。。” 她的脸上露出了羞愧歉疚之色

将军也沉默了片刻。“孩儿要迎娶她为妻。” 他平静地回答，仿佛在陈述一件已经发生了的，绝无可能更改的事情

他的母亲低头不语，慢慢伸手取出了一只玉镯

“这是你爹送给我的，是安家的祖传之物。” 她把玉镯轻轻地放到了儿子手里

“去看看她吧。” 她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柔和

将军的眼里露出了惊喜之色，立刻接过玉镯匆匆站起

“娘保重，孩儿这就去。” 说着转身疾步走出了房间

罂素大师望着儿子的背影，眼中忽然露出一缕伤感

“但愿你们能白头偕老，不要像我和你爹一样 。。。” 她低声喃喃自语

简单洁净的木屋里，她爹坐在床沿，小心地喂她喝药

“好些了吗？” 她爹问

她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爹，您知道吗，那个恶贼的腿就是罂素大师打断的。” 她平静地说

她爹怔住了，张大了嘴巴，许久许久都合不拢来

“如果不是昏君当道，赃官遍地，那恶贼又怎能如此嚣张，爹又怎会十八年受尽屈辱折磨有冤无处诉，这样的朝廷难道爹还要保它？” 她继续问道

一提到那恶贼，她爹的额上立刻青筋凸起，愤怒得手都颤抖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先祖要我们守护八阵图，也无非就是让我们用它来造福百姓，铲除昏君难道不正是拯救苍生吗？” 她望着她爹，柔声说道

“可是，铲除昏君就要打仗，掀起战乱就会让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是吗？他们可曾问过大唐的百姓愿不愿意让他们当皇帝？” 她爹不以为然地反问

她的神色毫无所动，嘴角反而露出了一缕讥嘲

“当年诸葛武侯六出祁山，自己一次次掀起战争的时候，可曾想过中原的百姓要为此承受的战乱之苦颠沛流离？可曾问过中原的百姓，愿不愿意让他那个昏庸无能的后主当皇帝统治他们？

“诸葛武侯何曾为了百姓的战乱之苦，而放弃过他要帮刘家一统天下的雄心？我们八将的先祖又什么时候为了避免战乱，而放弃过征讨别国？

“连我们奉为神明的诸葛武侯都认为不必考虑不必在意的东西，我们又何需去考虑在意？莫非爹您认为诸葛武侯无知又自私，不知道战争的危害后果，不在乎百姓的疾苦吗？

“如果外族军队在大唐烧杀劫掠，大唐会不会派兵去攻打消灭他们？如果他们的一个门派跳出来以 ‘避免我们百姓的战乱之苦’ 为理由，破坏大唐的军事行动害死大唐的将士，不许大唐为死难的百姓出兵报仇，会不会被毫不留情地铲除歼灭？

“既然大唐可以这样对别人，别人为什么就不可以这样对大唐？

“连我们自己都从来没有做到过的事情，又有什么权力去指责别人？” 她淡淡地回答

她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哑口无言

“安家母子都对我们有大恩，玄武门要去保那罪恶皇帝的黑暗朝廷不倒，落得被铲除的下场理所当然，如果父亲只顾师门渊源，只记旧时私怨，不理是非黑白恩将仇报，岂不是错上加错吗？” 她的语声柔和恳切

她爹的脸上现出了惭愧之色，久久说不出话来

终于他抬起头，看着她的脸。“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她爹的声音出奇的慈爱

泪水瞬间涌上了她的眼眶。她转开了头去

“是的，” 她低声回答。“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眼泪如同泉水般顺着她的面颊流下

她爹看着她，不由得既是羞愧，又是悔恨。“是爹害了你。。。” 他歉疚万分地说

她努力露出了一个笑容。“已经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她尽力用洒脱的语气回答，可是胸口却痛得无以复加

她爹更加愧悔得无地自容。“要不。。。爹去找他谈一谈，也许。。。” 他嗫嚅着说

她的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刚要说话，突然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蝶衣。。。”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低声呼唤

她的身子一震，如同塑像般一动不动

她爹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将军站在门口。“我想见见蝶衣。” 他不亢不卑地微微欠身行礼

她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