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下)
,有什么可隐瞒的?遇见了我们,大大方方承认就是。倘若真有什么龃龉,这是在我钟府,不会有人容他放肆。所以,你究竟犹豫什么,这种事情有何值得运筹帷幄?”
卫绮怀一愣:“……好有道理。”
【宿主,不知道该不该提醒您,您这次一不留神把心声说出来了。】
钟如星促狭地笑了一声,看着她哑口无言的模样,道:“是你啰嗦。”
“确实啰嗦。”卫绮怀开口,用目光一指,呐呐道,“啰嗦了太久,那位梁公子走了。”
“那不是更好。”钟如星甩下她,大踏步走出去,微微侧首,“还不快过来?你不是就想听这个吗。”
卫绮怀叹息一声,拂去肩头雪花,跟上她。
长夜无边,乱风如刀。
一袭丁香紫的少女垂首站在合欢树下,忽然意识到眼前落了两道身影,抬头惊讶:
“二姐?表姐?”
她胡乱地抹了把脸,露出一个笑容:“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出来了?”
说罢又狐疑道:“你们一起?”
二姐和表姐,不是一向都关系不好的吗。
“路上遇见。”钟如星解释完就审视着她,毫不留情地批判道,“你多大了,还哭?”
卫绮怀掏出个手绢替她擦尽脸上的湿意,又发现这傻姑娘额头发顶也被融化的落雪湿透了,于是调出灵力为她缓缓烘干。
钟如曜握着她的手,眼眶微红,却道:“谁哭了!这些、这些都是雪。”
钟如星:“好,都是雪。”
她道:“在自己家里受了委屈也这样逞强?我平日怎么教你的。你若是真要逞强就该——”
卫绮怀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钟如星的教育,多半是那种“如果不能解决麻烦,那就解决制造麻烦的人”的行事风格。
然而她动手再快,却未料到这句话的下半句从钟如曜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了:
“——就该打得他满地找牙。我知道,可是二姐,我再怎么打他,也不能强求他喜欢我呀。”
果然是钟如星的风格。
卫绮怀:“……先别动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钟如曜哽咽一声:“梁鸾说,他、他要跟我解除婚约。”
虽然很不厚道,可是卫绮怀还是由衷地在心中感叹道:
这是好事啊!
“他若无情你便休。”钟如星奚落道,“虽然甚少有男子愿意开口解除婚约,可区区一个男人,还怕找不到第二个?至于你哭哭啼啼成这副模样。”
“女男之情本就剪不断理还乱,二姐你一个局外人怎么会懂。”钟如曜的手指向卫绮怀,“只有表姐才能明白我的心思。”
她睁着一双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睛向卫绮怀道:“表姐,莫怪我话说得不好听,若是哪天崔家长公子对你不复往日深情,你也会如此情难自抑的。”
“太妙了。”钟如星从来不掩饰她在这方面对卫绮怀的恶意,面无表情地抚掌,“喜从天降,真是大快人心。”
“二姐姐!你又拿绮怀姐姐作消遣!”钟如曜也委屈不下去了,瞪着这个幸灾乐祸的人,忍不住控诉道,“人家都是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偏就你唯恐天下不乱!”
钟如星冷淡道:“谁教这天下有情人太多,风月债难偿。我不在其列,幸免于难,该当庆幸。”
“行了,别插科打诨了。”卫绮怀笑了笑,摸了摸自家七表妹的头顶,温声道,“如曜,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在为何事而烦恼吗?”
钟如星道:“你方才没听见?梁家的那个要跟她解除婚约。”
“正是因为听见了,我才要问。”卫绮怀慢条斯理地问,“如曜,你现在是想要报复他,还是想要挽回他的心?”
她心想,如果是挽回旧情的话,可能还真有点儿难办。
明褒暗贬这事儿实在不好做。
钟如曜眨了眨眼睛,懵懵懂懂地试探道:“若是我说他有错在先,而我想要报复他的话,姐姐可会为我出气?”
钟如星没什么好气:“不然呢?”
卫绮怀幽幽道:“倘如是他不守夫德,按规矩的话,是可以浸猪笼沉塘的。”
钟如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才笑道:“姐姐哄我,你最是知礼明仪心慈手软,才做不出这种事呢。”
卫绮怀说:“如若你想要,套上麻袋打他一顿还是可以的。”
“哪能让表姐你做这种事。”钟如曜笑着摇了摇头,神情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嗫嚅道,“好吧,其实,我也没想对他如何,我只是……只是不甘心而已。”
“他与我退婚,是因为他说,他有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