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将近深夜，季晨才处理好□□积压已久的工作，刚从江氏出来就直奔医院，顺带买了一些宵夜。

他这几天就像个陀螺一样来回转，白天要去公司，晚上还要到医院，来回折腾，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睛下泛着青黑，长了很久的胡茬也没时间去收拾。

江肆住院的消息被暂时封锁，一旦泄露，公司里免不了有人会借机生事，连江老爷子也不知道，一连给季晨打了好几个电话，季晨都说江肆是在外出差，这几天就会回去。

虽说，江老爷子最忌讳人说谎，但毕竟情况紧急，不得不采取这样的对策，他唯一希望的就是江肆能够早点醒过来。

季晨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病房门口长椅上的一个背影，女子纤瘦，但很明显那不是许眠，那么就只会是一个人。

季晨迈着步子一步步走近，也终于确认了心里的猜测。

虽说他之前会对宋听有着一些抱怨，抱怨她不懂得珍惜，但是在看到她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还是无比感激和感谢。

提着东西在她面前蹲下，轻声唤她，“宋小姐”

听到有人叫她，宋听机械般转过身体，季晨也那样看着她，可转身的一瞬，季晨却看到了她苍白的面容，还有牛仔裤上干涸的血迹和手腕上的擦痕。

“宋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带您去看医生？”

宋听摇摇头，双眼盯着地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季晨注意着她的反应，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会是之前那个明丽美艳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她。

他把宵夜放在了地上，挨着她坐下，伸手在她面前挥了一下，“宋小姐，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宋听点点头。

季晨拿出一碗打包好的海鲜粥，递到她面前，只是闻到了这个味道，她就觉得莫名的熟悉，但她是真的什么都吃不下。

转而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我不饿】

季晨看着那字，惊掉了下巴，眼睛里满是诧异，皱着眉思索着她不能说话的原因。

怪不得，人们常说，有缘的人躲不开，无论分开多久兜兜转转还是会走到一起，他不禁苦涩摇头，呢喃自语，那他家江总和这位宋小姐那简直就是一对活脱脱的苦命鸳鸯啊，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无法开口说话，可他为什么觉得心里酸酸的，这样的缘分难道真的是孽缘吗？

“这是江总最喜欢的海鲜粥，每次他加班或者应酬回来都会让我去帮他买回来，可是他每次又都不喝完……”

宋听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海鲜粥，眼睛酸涩，她记得他明明不爱喝，爱喝的人是她。

拿起纸笔，她问出了她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出的问题。

【他这些年过的好吗】

季晨看着纸上的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他想起过去八年的种种，用一个好字去形容都是夸大其词。

“宋小姐，您别怪我多嘴，这些年，江总过的不是不好，而是糟透了。”

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要不然，他怎么会折腾到如今这般模样？

于是接下来，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两人坐在了长椅上，一个听，一个说，一个盯着地板，一个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唯一相似的是两个人落寞哀伤的神情。

“宋小姐，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真人呢，以前我都是在照片上看到你，我跟着江总已经八年零三个月，之前在公司里做事的时候，我就听人说江总温文尔雅，是位教书人，骨子里有着文人的风度，矜贵自持，而江家世代经商，到了江总这一代，却一个从政，一个育人，偌大家业无人继承，我以为新上任的总裁怎么着也得是那位，可没想到担子落在了江总身上……”

“这些年来，我看着江总一步步登上高位，在商界有了不可撼动的地位，我一直以为江总是神，毕竟只有神才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您不在的这些年，我从来没在江总脸上看到过其他的表情，愤怒，欢喜，甚至是悲伤我都看不到，我一度以为江总没有心，冷心冷情说的人就是他。”

季晨看着她安静聆听的模样，再度开口。

“刚接手江氏的那几年，江氏经营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江氏高管看不起这个从半路冒出来的江家继承人，甚至在背后大放厥词，说一个破教书的也懂得经商和管理，一群人等着看他的笑话，看着他是怎么灰溜溜的让位的。”

“明明可以求一求老爷子，或者低个头请求那位的帮助，可是江总不肯，项目被迫中断，眼看着就要被董事会弹劾，可是江总还是不肯折腰，硬是一天飞了好几个地方，几天几夜没合眼，赶着企划书，各处去约投资方和合作方。”

“投资方不肯见他，我就陪着江总在雨中等了一天，合作方嫌弃到手利益太少，想要独吞，江总二话不说解除之前所有的合作，甚至赔偿了巨额违约金，变卖了房产和车子还是不够赔偿，合作方要去法庭告江总，后来还是傅总出手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