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永远也赢不了

惊呼一声，抬手捂上了自己的胸口，一抬掌将夜小四推开，身子却是被力道所震，后退了几步。

动作太急了，夜小四自己也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身子不稳，被那女刺客推倒在地。

女刺客喘息着靠在了墙边，而夜小四的伤口也晕开了血色。

洞府大厅里，两个女子，同样的伤口，彼此间都是红着眼睛，怒视着对方。

“你可真敢下手啊，你就不问问你的小师妹去哪了？”

女刺客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看着夜小四。

夜小四弯起唇角，笃定地一仰头：

“大不了，再重来一次！”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咳咳咳……”

女刺客突然仰头大笑，却在嘴里咳出了鲜血。

抬手抹了抹嘴角，看着夜小四，轻轻一笑：

“没机会了。”

“说的也是，杀了你，大概就不用重启了！”

夜小四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女刺客的脸，冷笑道：

“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小师妹，从来都不是。唢呐，是给后山黑衣刺客的信号。其实师父早就知道你。甚至很多次，师父已经明明杀了你。是我的一次又一次重启剧情，才让你一直苟活到现在，是不是！”

面前的女刺客看着夜小四，听着她说的话，脸上没有怒意，也没有笑容，只有木然的神情：

“你赢不了的。这场游戏，你注定是个败者。在这个梦里，你永远赢不了。”

说着女刺客突然身子一震，嘴角留下一道血痕。

虚弱地靠在墙壁上，滑落在地。

女刺客笑着，抬手在自己脸上撕下了一张面皮。而他漏出的那张脸，竟然是夜小四自己。

夜小四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女刺客，惊恐地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如果那女刺客是自己，自己又是谁呢？

抬手捂上胸口，夜小四挣扎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站在洞府大厅之中。

大厅里此时已是火光一片。

那灿烂的火焰和冲天而起的热浪，让夜小四不禁迷起了双眼。

在这一刻，夜小四的记忆瞬间回归。

一切的记忆，慢慢浮现。

那一日，青衫师叔来找师父，告诉师父，师门已经不安全了，让师父离开。

师父并没有同意。

当天晚上，大批的黑衣刺客进入了山谷，一把大火烧了师门。

而夜小四，被师父在当天被师父安排去了山下的桃花村。

当她晚上回到桃花谷的时候，刚好遇上了，灭门之灾。

师父拼死护着谷中的木灵，与创世神晟兮周旋，最后，自己却丧生于决斗。

这是夜小四自己的执念。

这也是夜小四最固执的记忆。

明明是十一月的寒冬，却被记忆里的火光和灼热熏染成了六月初夏。

是啊，永远也赢不了。

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

夜小四迎着火光，一出了洞府大厅。

一瞬间，所有的火光消散。

这里是空荡荡的洞府之外，树木上挂着霜雪，院子里天寒地冻。

夜小四呆呆地站在那空阔的山谷之间，看着面前出现的人。

青衣少年眉目清秀，神色灵动，腰间的长剑熠熠生辉。

“梵酒忻。”

夜小四念出他的名字。

梵酒忻垂眸，脸上是凄楚的神色，来到夜小四身前，将夜小揽入怀中：

“我来迟了……”

夜小四伏在梵酒忻的胸口，突然嚎啕大哭。

无数次循环，无数次努力。

竟然，都是绝望，都是痴妄，都是徒劳。

“你去哪了？为什丢下我自己！为什么……”

梵酒忻眼眶通红，抬手抚着夜小四的后背，痛苦地闭上眼睛，伏在她的头顶，嘶哑地说：

“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此时，周围构架起来的梦境，开始崩塌。

一切归于沉沉的黑暗。

……

“哎，你等等我啊。”

霜寒地冻，夕阳之下，山风刮过秃枝的树木，呼啸声声。

蜿蜒的山路两侧，铺满了层层落叶，落叶之上又结了一层白霜。

素色的靴子跨过结了冰的水洼，一身青衣的少年抱着肩膀，叹了口气，快步追着身前已经走出十步远的夜小四。

“哎，不是我不想陪你去，还不是我师父他……”

梵酒忻一边大步追赶，一边唠唠叨叨地解释，看到面前的夜小四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瞪他一眼，识趣地闭了嘴。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