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度

“好久不见啊，小裴蓁。”边伯贤从她手里接过自己那部锁屏都看不清的手机，揣进口袋里，和裴蓁打招呼。

两个人对对方的称呼一个恭敬一个熟悉。裴蓁就想起以前练习生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撞见他的事情，这才和他有了交际。

“你长大了。”她的脸和小时候还是有变化的，女大十八变，他眼里那个还不太会表情管理满是惊慌的小孩长开了，含苞欲放的玫瑰开花了。

不是说她出道以后没有关注过，但确实是她第一次成年以后近距离说话，这才有真实的感觉。

裴蓁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像自己每次闯祸都是和他有关，“前辈，我赔你一个。对不起，我刚刚没看路。”

她又在道歉，这和他记忆里那个撞破他秘密时慌张道歉的小裴蓁重合。

“前辈，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还小的裴蓁靠在角落的墙壁上，因为被当事人之一抓到而紧张，后背都在冒冷汗。

“你叫裴蓁？”那时候的边伯贤，组合巅峰，被称为天生爱豆的他，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公司的人气练习生。

“是的。”

小裴蓁也是那样偷偷瞄他一眼，然后重复道歉，和他保证：“我会保守秘密的。”

边伯贤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警告的话，最后还是放她走了。她察觉到能走的信息就迅速找最近的楼梯冲下去，应该是碰到了熟人。

“怎么了？跑得这么匆忙？小心摔跤。”他听到声音从楼梯上望下去，是另一个脸赞练习生罗渽民接住了她。

“没事，我们快走吧，东赫他们快下课了。”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边伯贤就没有去在意。

只是没想到最后他的秘密成为了公开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那时被一系列事情弄得焦头烂额，深夜坐在那个阶梯上静静思考人生，被小裴蓁一脚踢到后背。

“嘶。”

她的力度还不小，他的背痛得要死，小裴蓁则是整个人跌坐在楼梯上，屁股开了花。

“对不起，对不起！”

“…伯贤前辈。”她自己大概也想不到，每次自己惹事都是和他有关，愣愣的坐在冰凉的楼梯上。

有人和自己一样狼狈，声控灯暗下来，边伯贤轻笑出声，说：“裴蓁，是不是你报复我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时候年纪小，哪里分得清大前辈是开玩笑还是前辈真的在揪出凶手，她屁股都不去管了，连连强调不是自己，她是真的谁都没有说。

“你很单纯你知道吗？”边伯贤不再逗她，不去看她又一次的惊慌失措，背过去看玻璃外洒进来的月光。

小裴蓁想不知道最近沸沸扬扬的事情都难，公司里网络上，谁不在讨论。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感受到艺人的不自由，那么地残酷。谈恋爱都成了罪大恶极的事情。

她还小，不知道边伯贤的困境，没有开口说那些大道理，只乖巧地坐在后面。

他见她没有动静，以为她在陪自己，就说：“小裴蓁，你不用陪我，早点回去吧。”

但又想到女孩子深夜一个人回去危险，又问她有没有人来接她。

“呃…我的屁股有点疼，我等东赫过来接我。”小裴蓁对待大前辈还只会实话实话，真的不是在陪他。

边伯贤再一次被实诚的她笑到，在这个到处都是眼睛的圈子里，单纯的小练习生还能给他带来快乐。

李东赫还没来，边伯贤就和小裴蓁说起公司里的老师，还有圈子里“可怕”的规则。真真假假，把小孩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表情管理不太过关。”伯贤冷静得点评她，小裴蓁皱皱鼻子，说还不是你说得太可怕了。

“小裴蓁，别相信人心。”大公司出道又怎样，还真的当自己含着金汤匙，边伯贤苦笑着告诫她，也在告诫自己。

小裴蓁不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她还不理解，所以无法开口应和。

“蓁蓁，回去了。”李东赫找到了她，看到边伯贤九十度鞠躬，恭敬的不得了。“伯贤前辈好！”

小裴蓁聊了一会发现其实边伯贤没有前辈架子，就撒娇着和李东赫说：“东赫来扶一下我，我屁股好痛哦。”

“怎么啦？怎么会受伤？”一听到她说痛就赶紧到她身边，边伯贤看着他们贴在一起的身体，感叹一句他们现在无忧无虑的时光。

小裴蓁在朋友面前放得开，声音甜甜的，人也甜起来，李东赫也是真的担心她，弯下腰背着她。

他们要去坐电梯，离开前她还想起和他告别，说：“伯贤前辈再见，您也早点回去吧。”

李东赫背着她不好鞠躬，只低下头去。边伯贤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羡慕又期待他们能有好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后来她走了，童话梦醒了。

明明是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