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堂(上)
一般无二。”
澹台师秀笑意盈盈一躬身,说道:“即是如此,就麻烦子厚了。”
封之信也躬身抱拳:“庭芝不必客气,礼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亓官初雪听了个云里雾里,她猜想三人若是想密谋什么事情,肯定不会选在这么一个大庭广众的地方,可商寂明明说澹台师秀今晚要搞事情,那封之信怎么会卷入其中?他俩现在做了朋友,若自己以后杀了澹台师秀,封之信会不会生气?看这澹台师秀可不像什么忠臣良人,封之信又怎会和他为友?
封之信一出现,亓官初雪的注意力都没办法集中了,她见三人好似漫不经心的边聊着西北的美食美女,边走出亭子,往后院走去。
她也跟着不经意的往后院溜达。
天空中红色云霞渐退,黑暗拢了上来,夜幕已悄悄低垂。
此时宾朋又多了起来,下人更多,熙熙攘攘在府中穿梭。
亓官初雪不敢跟的太近,但这里大院套着小院,大门串着小门,房子院子相缀相连,四通八达,无人带路,本就容易走丢,加上此时人来人往,穿梭者络绎不绝,亓官初雪起初还能听到三人闲聊的声音,忽然声音一歇,人影已经不见,再找时,已是声行俱消,只剩下摩肩接踵,沸沸扬扬之音。
亓官初雪运起内力聆听,却连一丝封之信的声音也听不到,澹台师秀和公子礼的声音也一样销声匿迹的彻底。
以她的功力,就算三人进到屋中谈话,亓官初雪也绝不会一点声音都听不到,除非……
除非是进到了特制的防窥听的石屋中。
她听商寂说起过,有一种石屋,人在里面所有的声音都会被一种特殊的磁石吸引去,不再反弹而出,是以人在这种石屋中发出的声音,一点也不会泄露到屋外。倘若人在屋外,任凭有再高的内功心法,也不可能探听到屋中一丝一毫的声音,有传闻,圣人九垓宫的书房就是用这种磁石建成的,没想到澹台师秀的府中也有这样的石房。
亓官初雪心道一声:“消失的如此突然,今晚恐怕真的有事要发生了。”
她顺着人流在澹台府里逛了逛,一直用内力寻找着封之信三人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寻到。
忽然,她听见前方传出一声轻微的响动,顺着声音抬头看去,见不远处的屋檐上有黑色人影一闪而逝。
亓官初雪心道一声:来的好,正愁不知往哪走呢。
她迅速隐入灯烛照不到的角落,快速脱去灰色外袍,塞入背袋,里面直接露出黑色夜行衣,她又掏出面巾遮在脸上,脚轻点地,顺着黑暗飞身上了屋檐,待环视一周寻找到那人影,其形已远,足见轻功内力都不弱。
亓官初雪追着黑衣人的踪迹而行,她不动声色,保持着一定距离,想看他到底要往何处去。
黑衣人似乎对这宅院轻车熟路,他几窜几跃所落的地方都是廊檐屋角最漆黑不易被人发现之处。澹台府的房屋在亓官初雪看来长的都极其相似,院落也像,却完全不见他辨别方向,坚定快速的移动着。
很快黑衣人停在了一处飞檐之上,亓官初雪迅速掩藏了身体,黑暗中,就见那人回头看了看,又向四周看了看,这才纵身向下一跃。
亓官初雪轻手轻脚的跟着跃进院落,匿身在大飞檐下,如虾一般弯着身躯,手攀瓦当,脚挂斗拱,这是她黑夜中屡试不爽的藏身之法。
就见院中张灯结彩,正屋前高高挂着两个巨大的红灯笼,屋中灯烛通明,竟然——到了澹台师秀的婚房。
天汉国的婚仪又称昏仪,必须是在太阳落山之后才能开始仪式,此时太阳刚刚坠落,仪式还未举行,按理说这婚房中不应有人才对,可是亓官初雪听得真切,屋中却有两人鼻息,且武功都不弱。
屋中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时辰快到了。”
一个轻柔的女声说道:“告诉庭芝,莫忘记我。”
男声说道:“恩府最是重情重义之人,再说,你的牺牲将来一定会被很多人铭记。”
女声轻笑一声,说道:“那动手吧。”
就见一黑影从屋中闪出,这人从背后摘下一张乌黑锃亮的短弓,飞身而起,身在半空中,拉弓搭箭,对准婚房,猛的松手放箭,这一箭射出的力道之猛,都能听到箭头在飞行中嗡嗡作响。
眼看着这一箭就要刺破窗棂纸,忽听“叮当”一声,箭被打落在地,同时掉落的还有一枚峥嵘箭。
黑衣人猛地抬头,沉声低吼:“谁?”
亓官初雪发出一声冷哼,却没说话。
黑衣人第二箭便朝着亓官初雪所在的位置射了过来,她手中峥嵘箭再出,箭又落地。
黑衣人见箭术不能对付亓官初雪,便将短弓往身后一背,抽出腰间长剑,飞身向着亓官初雪的方向直刺过来。
亓官初雪手脚一松,从房檐轻轻落下,躲开了黑衣人的一剑,她见黑衣人剑势不衰,追着自己而来,忽然出口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