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
亓官初雪一探封府,很是败兴。
但是她确认了一件事,心情居然不是很糟。深更半夜,哼着她的“阑珊小调”,回到湖心居。
商寂未睡,坐在厅里的圆桌前,一边看书一边等她,见她模样,问:“探得不错?”
亓官初雪瞥他一眼:“探完后院和中院就被发现了。”
商寂吃了一惊:“你也有被发现的时候?”他沉思了一会,问:“是不是那个封之信回来了?”
亓官初雪:“没错,就是他,一进院门就看见我了。”
商寂一脸狐疑:“那你这好心情是哪来的?”
亓官初雪奇道:“有吗?”
商寂轻笑:“没有吗?”
自从阿鬼说过封之信的武功心法和亓官初雪的鬼门苦声剑相左,是她江湖上的克星,亓官初雪就一直憋着和他比试一场。只是后来阿鬼失踪,再后来他们得完成复仇大计……总之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来挑衅,这一次,机会多么难得,她怎么可能轻去轻回,多年的念想不付之行动,就不是她亓官潸潸了!
“你赢了?”商寂见她平安回来,猜想这场比试的胜负大约没有悬念,于是起身准备休息了。
亓官初雪摇摇头:“算是个平手吧。”
商寂本来已经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忽然回身看她:“这么谦虚?”
亓官初雪看着他:“没谦虚,他可以在丰盛门上只用脚就闲庭信步,内力恐怕比我高出不少。”
商寂脑补了一下亓官初雪说的画面,点点头,问她:“那请问你在高兴个什么劲?”
亓官初雪看着他歪头想了想:“大约,他爱护小动物的心比抓我的心更甚?”
商寂差点没把鞋脱了甩她脸上:“吃错药了吧你?”
亓官初雪点点头:“我也觉得自己吃错药了。”
第二天商寂出门的时候觉得安庆城处处透着怪异。
于是他果断转身回家,和亓官初雪两天没有出门。
第三天,亓官初雪想出门买东西吃,商寂将帷帽扔给她,说了声:“要出门就戴上。”
亓官初雪问:“为什么?”
商寂:“城里有人等你。”
亓官初雪微微一惊,她知道严谨小心方面商寂永远是对的,于是也不多问,戴上帷帽,晃悠着两条细腿,出门了。
街上果然多了许多内功沉稳的隐客。
他们或挑着担子行走,或扮作货商卖货,还有坐在街边茶铺喝茶吃果子的,各个装的挺像,乍一看都是街上寻常的路人。
然而练过内功心法的人,内息吐纳的方式和一般人不同,这群人骗骗小老百姓可以,想骗过亓官初雪和商寂,自然是没门的。
亓官初雪猜想这一定是封之信下了令,要在全安庆城抓自己。
全城的翊卫司抓她一人,嗬,听着就危险,但是想着就——有趣。
亓官初雪将内力一收,学着寻常妇人走路的样子,再加上她自己的发挥,外八着两脚,踏拉着鞋,双手笼于袖中,一扭歪一扭歪的走着。
她想吃北安区沿河那家望江楼的珍珠菜和葛仙米,要是能再来上半只素烧鹅,就更美了。
在安庆城,小老百姓想从南安区到达北安区,自然是不能穿越肃穆的白塔区和威严的九垓区了,得从城东靠近青龙门的庆河上过去。
庆河,是洛茵河和莱阳河在城东交汇以后汇聚成的大河,因是二河变一河,庆河河面宽广,水路湍急,从青龙门流出城后,继续向东,又有多条河道汇聚于它,水流泥沙翻腾,地势高低起伏,庆河于是越流越波澜壮阔,越流越威武雄壮,直到成为了天汉国东部最主要的航运河道,没有之一。
安庆城内部的庆河较之它后来的高调张扬,显得低调很多。在它其上有三座拱桥:安平桥、安定桥、安宁桥。
三座桥并排而建,安定居中,上建五座桥心亭,朱红的廊柱,琉璃的飞角,形态优雅又秀丽,让这桥看上去不似俗物。安平、安宁两桥居两侧,上各建三座桥心亭,和安定桥上的一模一样,只是规模略小。
亓官初雪平日也喜欢坐在桥心亭下观景,因亭子们不但形态完美,还可以遮风挡雨,亭下有桥有水,亭外是滚滚红尘,三座桥自建成之日起,每日里车水马龙,行人车辆络绎不绝,亦是天汉安庆城繁华迷人眼的一处体现。
亓官初雪“踢里踏拉”的走上最西侧的安平桥,即使三桥并立,此刻桥上依然摩肩接踵,人满为患。
她走在桥边,一转身看着西侧不远处,灯火通明但异常安静的九垓区,目不转睛的盯了一会,面无表情的下桥去了。
坐在望江楼的临窗位上,看着河面上渔人商贾们的船只往来穿梭,亓官初雪撕一口烧鹅,掀起帷帽一角,塞进嘴里,低头专注的咀嚼着。
忽然,她余光透过帷帽的黑纱,撇见有一双脚朝自己的餐桌处走来,然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