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

照这些步骤来，明天上午通知大家开个会。”林修说完，同事们也都明了地离开了。

楚佳欣在电话里告诉他，吕教授今天刚好回来了，教授说明天上午可以去警局一趟。

末了，楚佳欣还问了一句：“有时间单独吃个饭吗？”

林修翻动着法医的鉴定报告，耿直回答道：“最近是不可能有时间了。”

通话结束后，林修整理好案件材料，径直去了局长办公室。

傍晚，柯绿接到了林修打来的电话。林修问她在哪里，在做什么，她如实回答。

“我在陆云哥家，家里没菜了，就来这边吃了晚饭，现在在看电视呢。”

“好，你把电话给周医生。”电话那头林修说。

“哦，陆云哥，我哥要跟你说话。”柯绿把手机递给一旁陪她一起看电视的周陆云。

周陆云点点头，接过了手机。

“喂，林警官，小绿在我家看电视呢。”

他另一只手的手指轻抚沙发上的短绒毛，划出颜色深浅不一的痕迹。

“今天麻烦你照顾她了，还给她做了晚饭。”

听了这话，周陆云的神色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不麻烦，这都是我本应该做的。”他一把抚平短绒毛，抬手扶了扶无框眼镜。

“我可能要忙到很晚，才能来接她……”电话里林修还没说完，周陆云忽地就截了他的话。

“没关系，你忙吧，我会一直陪她的。”

周陆云望了一眼柯绿，声音微微提高，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通宵加班，我这边也有空房间，可以让小绿休息。”

“不，应该不会通宵，我晚一点就来接她回家，免得你因为她而费心。”

周陆云嘴角微抿，形成了一道淡淡的、无起伏的线。他再次扶了一下眼镜，一动一静之间，镜片上掠过转瞬即逝的寒光。

“嗯，我明白了。”

电话挂断。

柯绿接过手机，问：“陆云哥，我哥说了什么？”

看到柯绿转过头来，周陆云嘴角扬起，温润的眼睛望着她，缓缓道。

“林警官说，他今天很忙，可能会很晚回来，也可能通宵加班，你可以在我这里休息或者过夜。”

说到此处，周陆云抬手，指了指次卧的方向，补充道：“我这里有一个空房间，是给……可以给你休息用。”

“我可以回去睡的。”柯绿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能在刚认识没几天的人家里过夜。

“林警官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待在家。”周陆云摇头，语气真诚地否决了柯绿的提议。

“啊，为什么啊，难道我会在家干坏事吗？”柯绿噘嘴道，而后她转头望了望客厅四周。

“陆云哥，那你这也没有新毛巾什么的呀。”

“有的。”

“干净睡衣……”

“有的。”

“牙膏牙刷……”

“也有的。”

“……”柯绿一时无言。

周陆云看着她，笑而不语。

“我懂了，陆云哥之前有女朋友，所以都有备用的。”

周陆云听了这话，叹然一笑。他取下无框眼镜，低头摩挲镜腿，轻声道。

“我一直，是一个人。”

柯绿像是听到什么极为不可置信的消息，震惊到语调顿时变高。

“天呐，陆云哥，你怎么和我哥一样。”

她这话一出，周陆云手上的动作忽地一滞，目光瞬时恍了一下，落到了前方的虚空上。

而后，他像是重新又理解了这句话，长长的睫毛如刚刚一样垂了下来，手上继续摆弄眼镜的镜腿。

“是吗？既然我和林警官一样，那听起来也不奇怪了吧。”周陆云徐徐道，语气里有些略有异样的情绪。

“可是陆云哥你这么好......”

柯绿耿直地下意识回答，而后，忽然又感觉这话哪里不太对劲，回过神后立刻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哥也很好。”

周陆云听了这话，有些微妙地挑了挑眉，也不反驳。

“不过，陆云哥，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会一直单身呢？”柯绿不解地问。

林修一直单身，她也许能理解猜出其中缘由。

但是周陆云人又好相处，又温柔帅气，又怎会……？

“因为……”周陆云单手托脸，微微歪着头注视着柯绿，“人无法心里住着一个人，又去看其他人的。”

“这么说，陆云哥也有喜欢的人？”柯绿好奇问。

周陆云墨玉般的眼瞳映出柯绿的身影，他声音轻缓道。

“不是喜欢，而是爱。”

“哇哦，能被陆云哥爱着，她肯定很优秀吧。”柯绿赞叹又不无八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