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了,不然怎会这般快离去。我与表妹都生了副多情肠,可惜我们并不相爱。”
长须男子拿过他手中披风,拍了下他肩膀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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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消酒还没走到府门,便有两个熟脸小厮跑来迎:“恭迎大姑娘回府。”
其中一小厮走去接过有灵手中缰绳,将车带去后门。
另一小厮则挺直腰板靠近容消酒,不卑不亢道:“大娘子方才见您跟商二公子聊得热络不忍打搅,便命小的候在这儿,迎您入府。”
“眼下大娘子正在前厅亲自为您点茶。”
她继母才没这好心,当年诬陷她藏男子私物的正是这继母。
面上她扬出浅笑:“难为大娘子想得周到。”
她继母叫柳七蝶,本是府中平妻。自她母亲战死沙场后,这平妻仗着腹中怀子,被她父亲扶成正室。
次年她生下容汀芸,又隔两年得一子叫容见浦。这柳七蝶本就是个泼辣主儿,自从生出长子便更加横行霸道,连她父亲都让她几分。
容消酒被带去前厅,一推门,便是一阵香风拂面。
厅内红炉布暖,金猊叹香,上首螺钿官帽椅上坐着一华贵妇人。
这妇人梳着同心髻,满头堆砌着金螭虎钗,上穿珠白缠枝菊纹长袄,下着石青百迭裙,从头到脚无不彰显华贵。更不要说那手上金钏,项上璎珞,耳上金坠,一看便知是个讲究阔气的当家主母。
室内不止这一人,左侧官帽椅上还坐着容汀芸。
“消酒回来了。”妇人端着茶盏,起身迎她,那上翘的眼梢带着十足的打量,“多年不见,酒丫头倒出落得越发标致。”
容消酒颔首,算是朝她施礼:“大娘子风韵更胜从前。”
没了她这个眼中钉,这柳七蝶过得不错,身子也丰腴了些。
柳七蝶轻笑,拉着她坐下,又朝容汀芸招手:“芸丫头怎还不拜见你长姐,这礼数怎还能忘,叫人传出去还以为你没娘教。”
容汀芸面上挂着笑,轻拍自己的脸颊:“该打,母亲说的极是,是我的疏忽,这就行礼。”
“不知父亲现在何处?”
“实不赶巧,你父亲知你失踪,亲自去了衙门。这话又说回来,如如你可太顽皮了些,说好今早跟茹丫头一道儿回来,怎的跟着商家那小郎君一道儿回的?”
只听容汀芸捂嘴一笑:“必是长姐昨夜听我说起商郎君回京,便亲自去接了。哎呀,好不羞人。这要是被人晓得成甚样子,都得笑我们容家上赶着攀权贵。”
容消酒敛了笑,淡淡瞥了她一眼。却只这淡淡一眼,便让容汀芸登时正襟危坐。
她可没忘儿时的长姐是怎样拿柳条儿教训她的,故而哪怕再嫌恶长姐,也不敢明面表现出来。
容消酒见她这反应反倒笑了,起身道:“一路也乏了,大娘子且饶我回房梳洗一番,提提精气神。”
柳七蝶爽快应口,递给守在门边的女使一个眼风:“去带大姑娘往清风院好生安顿。”
女使躬身应声。
容消酒却眉弯一蹙,唇边笑容没变:“怎的?我以往住的晚香阁没有修缮?”
照说,她以前住的院子是府中最稳固,也是布置最精细的院落,每年都会差人修整,按说不会只三年没住人便荒废。
柳七蝶轻叹口气,脸上堆着笑:“你那院子是极好的,想着你不在,便给了浦哥儿住,那处清雅,用来读书最好不过。”
容消酒冷哼,晚香阁是从前她母亲在世时请专人为她盖的,这事全府上下无人不知。她一个当家主母怎会不晓得,不过是想霸占她位置罢了。
“也是,我不在,院子空着也是空着,如今我回来了,浦哥儿也该腾地儿了。”说着,容消酒歪头,看向有灵,“去将行李搬到明善堂,何时浦哥儿搬出晚香阁,我便何时离开明善堂。”
明善堂是她父亲书房,也是她父亲平日最常待的地方。
柳七蝶见势不对,朝容汀芸使个眼色,容汀芸忙笑吟吟凑到容消酒跟前:“长姐……”
容消酒却抬手打断:“就这样办,赶一夜路这衣裳不能再穿着了,先行告退,大娘子和二妹不必送。”
她完全不给两人反应机会,抬脚去了明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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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京中人休憩时辰,而这时的商府已然忙碌起来。商大娘子为了庆祝自家儿子回京,特地花千金请名动汴京的厨娘来家中烹饪。更是在院中将岁末没用完的鞭炮给放了个酣畅。
商凭玉还没来得及认识府上人,便被商大娘子招呼着先回了行止院沐浴更衣。
行止院湢室内,他褪下外衫,从腰间拿出一枚棣棠黄翡坠,用指尖细细摩挲着。
那花纹样式倒与杜月梅腰上那枚一般无二。
“二哥儿没变,哪怕不记得往事,还是喜欢时不时拿出这坠子握在手里把玩。”随侍横舟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