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湳城.
映着月亮,柔和又温暖。
“别让人姑娘家睡在地上,送人家回房间吧。”说完转身准备迈步。
“阿兄你送她回去,我不愿。”
少女乖乖地伏在那,将身子蜷缩着,不似初见时的锋芒毕露而是像个柔软的小猫,时不时小嘴砸吧砸吧,像是做着什么美梦。
“为何不愿,人家可是抓着你呢,可不能这般伤小姑娘的心。”
“阿兄!你既知道我不愿他人接触,为何还屡屡将着鱼稚推于我?”
正逢乌云遇上皎月,四起的春风将月亮遮盖,黑夜里许晏又变成了那个浑身带刺的暴戾少年。
岁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间,当天晚上她落入了梦境,但是不知是和许晏接触过多的原因,梦境里竟全是关于他。
幽暗闭塞的空间,周围断断续续存在的滴水声,少年身着破烂的衣衫跪在开阔之地,等待他的是不同于他瘦弱身体的酷刑,极为眼熟的长鞭一下下打在少年身上,有些许细碎的呜咽,但不敢发出更多的声音。
鱼岁岁以第三视角看着少年经历着一切。在这样的空间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对少年指手画脚,或者说,拳脚相加。
每每看着少年劳苦之后掀开衣服的那一片血肉模糊,连掀起衣角都带着拉扯,真的很让人心疼。
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一群身强体壮的成年人对一个小孩子这样的苛刻。
岁岁试图伸出手轻轻抚摸少年毛茸茸的头顶,明知道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还是想用自己的一点点温暖,帮助鼓励身处黑暗的少年。
“小朋友,辛苦了。”
少女喃喃自语,眼角泛着泪光。
“阿姊可是来看我笑话的……”
听到恢复的岁岁有些吃惊,连着倒退了好几步,甚是不敢相信,因为那小孩的声音略显耳熟。
思索片刻后,锁定了答案。
许晏。
日升日落,少年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几天,面对的全是重复没有技术含量的苦力活,少年许晏没有抱怨没有谩骂,懂事得吓人,有人叫他,他一定会踉跄着跑过去,即使知道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他还是会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没有情感,活得似是机器。
若是机器倒也好了,不会痛也不会有感觉。
可他终究是个活生生的人,会知道病痛,知道人情世故。
难道这就是许晏一直不愿意让她知晓触碰的伤疤吗。
高傲固执的少年,用现在满身的坚韧来治愈曾经收到的伤害。
画面辗转——
纷飞的白雪落在废墟之上,少年只身站立,不同于幼年时悲喜都显示在脸上,现在的少年经过磨砺之后,似是看淡了生死,满面淡然。
“喂!还看什么呢,一味地沉浸过去,可是会铸成大错的。”
许晏转过头,轻蔑的看了眼训斥他的长者,迈着步子走开掩埋着过去的废墟。
“小孩子甩什么脸色……”那长者只是甩了甩袖子,和他走了相反的方向。
少年的步子迈得稳重坚定,终是不似孩童时期的洒脱,似乎从哪之后,少年的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
空荡的练功房内,少年一遍又一遍练习着曾经带给他无限痛苦的长鞭,室内没什么灯光,幽暗的烛火忽明忽暗,豆大的汗珠不断地顺着消瘦苍白的脸庞流下,不知疲倦,不过少年仍旧没有摆脱任人摆布的命运。
“练那么起劲儿干嘛,准备造反?你这没人要的死小孩逞什么能。”
那时的许晏不过是被人捡回来的苦命孩童,小小年纪承担了成年人之间的心机,日日忍受他人的屈打辱骂。
这般暗无天日的生活,鱼岁岁这般看着心有余悸,很难想象许晏的童年究竟过得有多么的艰难。
“不要欺负他!”
岁岁叫喊着惊醒,许晏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模糊,额前的碎发软软的贴着,双眼在微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点,被她一嗓子弄得也清醒了不少。
四目相对,许晏的眼眸尽是冰冷,和少女炽热的眼神交汇。
“梦里也有人欺负你啊,这么菜。”
许晏坐在床沿,看好戏一般撑着下巴,眼角上扬,嘴角扬起微乎其微的笑容。
“我是怕别人欺负你……”岁岁的声音轻轻细细的,带着初醒的沙哑。
许晏听闻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看着面前烂醉后初醒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良久后站起身,清冽的声线传来:“乱想什么……”
待到看着许晏磕巴的走出房间,岁岁才松了一口气,自从上次偶然窥得少年的回忆,便发了好大一同脾气,还有黑化值的波动,她可不想在这祖宗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
透明的屏幕再次横在面前,机械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恭喜宿主完成该阶段隐藏任务.】
【至此慕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