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自觉
的勇气,闭着眼咽了下去,直至第二日早晨醒来,仍被满口的苦涩闹的皱眉。
奋力赖床时,她才想到:自己怎会忘了让人去大厨房找吃的……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能做出什么正常东西……
这可真真是色令智昏。
她一面更衣一面后悔,赶着去了闲鹤亭,听说爷爷已经等了好一阵子了。
进门时,老人正站在桌前挥洒笔墨,听闻人来,只看了她一眼,精神头瞧上去很是不错。
谢从安乖巧的等着,眼睛却一直在偷偷打量在桌旁伺候的郑和宜。
他原本生的就比常人好看,如今调养的不错,身姿也越发的挺拔朗阔,气宇轩昂。
今日打扮的用心,更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领口腰间用黑色珠线绣了整首《君子歌》,袖口与袍角的墨竹下隐着银线织的如意纹。腰间的如意福结坠着枚古朴青佩,其下缀有颗颗莹润的羊脂玉珠,一见便知并非凡品。细微之处,无一不是心意。
这身装扮,任谁见了都只能赞一句精致绝妙,看了就别不开眼。
目光一偏,落在桌上,谢从安忽然失笑。
原来爷爷写的是“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谢侯落笔净手,拿郑和宜打趣道:“总听人说瑾瑜公子的模样好,今日爷爷才算服气。”
“爷爷才是一顶一的模样好,宜哥哥还是稍逊一筹的。”
谢从安借机促狭,笑得打颤。谢侯也跟着朗声大笑,罢了朝郑和宜招手,“今日庆你生辰,这副字也算是我这个长辈的一点心意,你便也收着吧。”
郑和宜从善如流,仆从便上前为他收整。
扫过矮几上的茶碗,谢从安歪着头问:“爷爷唤我可是有事吩咐?”
谢侯忽然屏退左右的侍从,又看了眼郑和宜,正色道:“如之,你少年得意却遭逢巨变,实乃人世无常。从安她虽无意之中救你于刑场,我谢氏却无意欺凌孤小。趁着今日我这长辈尚在,替她父母问你一句,你是否当真愿娶她为妻?”
这一番话让谢从安僵立当场。
她嗓子发干,脸颊也烧的厉害,嘀咕着老人怎么不懂事,不安排个隐秘的地点给她偷听。
……若是被当面拒绝,万一她控制不住伤心生气,又发了大火的话……岂不是连个分手的好印象都没了……
哎……爷爷怎么回事,孙女的性格再豪爽也是个女儿家啊……
胡思乱想间,忽有四字入耳,瞬间抚平了她的慌乱无措。
“如之愿意。”
那人眸光流转,竟难得有了情绪。
“……如之此生愿倾尽所有,换从安所愿。”
一个整日里都冷淡漠然的人,忽然讲出这样好听的话,谢从安不自觉地眼眶微湿。
谢侯的目光沉沉,望着面前有些呆了的小孙女,有意追问一句:“不委屈?”
难得见到古灵精怪的孙女冒出傻气来,脸颊绯红,眸光似水。稚嫩的模样更让他心疼不舍。
郑和宜的心中也似有什么在来回翻滚着,酸胀发疼。他认真行礼,郑重道:“不委屈。”
谢侯抚须点头。
一个明眸皓齿,仙姿玉色,一个芝兰玉树,优雅淡然。如此的登对,如何不是璧人。
“老夫便将从安交给你了。今日往后,你要真心待她。”
谢从安听着听着,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大对劲。
今日是成人礼,又不是成亲?爷爷这言行有些古怪。
可惜她今日安排的节目太多,转头就忘了这些小心细碎。待日后忆起此时,心头滋味繁复难言,已难再提。
*
忠义侯府紧闭多年的大门,今日终于缓缓打开。
巳时起便有车轿陆续往来。阖府的下人们跃跃欲试,兴奋的堪比年节。
起初规划时,谢从安曾与爷爷商议,谢家归隐已有多年,还有刚过去的郑氏之鉴和谢氏之危,虽说往温泉行宫的途中已与各家送上邀帖,终究已不是几十年前谢氏风头正盛之时,官场上的这些人必然会驻足观望,不知会来几个。
但是考虑着忠义侯府的面子,这一老一小还是花足心思去做准备,一来是怕失礼数,二是有意要给郑和宜这份荣光。
瑾瑜公子美名赫赫,他的冠礼自然当数这长安城里的一出盛事。再有谢家主的精心操办,各种风月新闻轮番流传。
此次不光是官场上那些避无可避的来往,各位贵人们的家眷也都纷纷寻了借口跟来见识。
于是到了当日,谢府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这空前盛况令得满城的百姓谈论了半年之久。往后长安城中再有盛事,无一不被拿来与此相较。
不论官场人家或富贵商贾,皆开始在此类事上暗自用心,渐渐的,大乾引起一股攀比之风。只可惜或因新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