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
到最后我也没吃的上如鸢娘子煮的红豆杏仁粥。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临渊水榭。
未进门,我便察觉到屋里有人。
将云岫滑至手心,我单手推开房门。
卫清商坐在我平常看书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本棋谱,手边奉着一盏茶,不知道坐了有多久。
他依旧一身素衣,额头上绑着守孝的抹额,面容有些憔悴。
“师父。”
我像是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孩,心虚的唤了他一声。
“去哪了?”他头也不抬,但声音听起来威严,“一夜未归。”
要是我实话实说去青楼了,还在花魁娘子床上睡了一晚,似乎有些离谱。可短时间内,我也编不上好借口。
卫清商放下手中的书,朝我看来:“若是不方便说,可以不说,无需想着编谎话骗我。”
我讪笑:“怎么会。”
他安静的等我下文。
这句“怎么会”,似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半晌,我实话实说道:“去打探漕运水会了。”
卫清商似也想到什么:“才到京州这些时日,你就已经盯上李月娥了?”
我目光阴冷道:“她该死。”
少年公子见状想要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还以为他会教训我,或者阻止我。
“动手之前,我会做好万全准备,断不会像上次那般冲动,让人抓住把柄,”我轻启朱唇,“可若是再次暴露,师父也不必担心会连累到临渊阁,届时一切后果都将由我一人承担。”
言下之意,师可以不拜,但仇一定得报。
我意坚决,他无法阻我。
谁知卫清商聪明的没有接话茬,他像是没听到我说什么一般,随便起了另一个不重要的话题。
“可用过早膳了?”
“没有。”
“厨房里有绿俏留下的粥,饿了可以去尝尝。”
“……”
长时间等不到回应,卫清商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我的方向:“为什么不说话?”
“您不想劝我?”我到底没沉住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没想到他反问我:“劝什么?”
我眼珠子转了转:“劝我放弃找李月娥的麻烦……”
“阿绾,”卫清商打断我,“在你向离恨天寻仇的时候,为师就说过了——不会阻你,是你一直不信。”
可是李月娥和离恨天不一样。
他们自幼相识,李月娥又心悦于他,到底同毫无干系的离恨天不一样。
卫清商又道:“漕运水会向来只管京州附近的水路商贸,在江湖上势力盘根错杂,你行事多加小心。”
他字字句句,未提李月娥分毫。
我有些高兴,于是一展愁眉,语气轻松道:“弟子会小心的,肯定不露痕迹,让漕运水会的人查不到我们临渊阁头上。”
卫清商面色微怔,片刻如常。
他说:“不是让你小心这个。”
我眨眨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
卫清商淡淡道:“别受伤。”
这下换我傻眼了。
为什么重生回来,我愈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若是以前的师父,绝不会说这样的话。
好似从那天他那问我“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护短”开始,一切就朝着我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他总说些匪夷所思的话,或者不是说这些话匪夷所思,而是他会这么想令人匪夷所思。
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但也许那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沉下心。
“拜师礼……”卫清商起了个头,见我面色如常便继续道,“本应再过两月,只是你如今留在水榭,终究不太方便……”
我赶忙摇头:“拜师前我可以去住客栈。”
卫清商气息一顿,随后面色如常的解释道:“不太方便是绿俏说的,她说你毕竟是个姑娘家,要替你的名节考虑。所以今日一早,为师就命人将你是我弟子的事传了下去。下月初三丧仪一过,正逢阁内论剑大会,届时会我向众人介绍你,早做准备。”
说是住客栈,也不过客气两句。
他挑明了,倒也与之前预料的不差,当时猜测最晚也不过论剑大会那几天。
我顺从的应声。
“阿绾,你在想什么?”卫清商突然一问。
“没想什么。”我摇摇头。
卫清商长叹一声:“我从小看你长大,兴许连你自己都未必知道,你心里藏的事越多,面上就会越平静,就像现在。”
面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我闷声闷气的反驳:“哪有,师父想多了。”
“李连山今早离了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