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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说到这个问题了吗?
饶是桢之前在禁闭室中早已做好了被团藏大人逼问的准备,可事到临头,她依然觉得自己不知从何说起,又羞又恼——当然了,恼羞成怒是不可能的。面对着领导,她只敢羞或是恼,绝对不敢怒啊。
可羞恼也该有个限度,上来就面红过耳这显然不是野原桢的风格。所以,桢只是表情呆滞,一言不发。
于是,她的沉默在团藏大人眼里便说明了一切。因为,这位大人紧接着便在自己那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办公桌上狠拍了一掌,碎木屑、油漆末飞溅得到处都是。在这一击腾起的烟尘之后,团藏大人抿紧嘴唇,那被黑袍裹住的不甚宽阔的胸膛一起一伏,状似被气得不轻。
被气得不轻……也是应该的。
君不见,旗木卡卡西简直堪称“根”的克星。团藏大人主导的暗杀三代的任务便是被他一手粉碎的;团藏大人培养了多年的心腹天藏仅仅见了卡卡西几面便主动放弃任务,冒着被领导严惩的危险独自回去,后来更是被卡卡西蛊惑出了“根”;而她,她现在大概也算是领导倚重的人了吧,更是与卡卡西产生了不应有的感情。所以,团藏大人在这里发泄一下万丈怒火,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对不对?
为了避免飞溅的木屑扎到脸上,桢扭了下头,可她不敢站起来躲开。不管怎么说,当初天藏在违逆了团藏大人的命令之后需要面对什么,她可算是一清二楚。而以天藏的性格来看,他既然能在同伴们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卡卡西前辈的尊敬之情,当然也敢于当着团藏大人的面把这话说出来。桢甚至想过,当初团藏大人那么气愤,难说不是因为天藏把自己对卡卡西的爱(???)毫不掩饰地说出口的结果。
所以她不能这么做。
“团藏大人,”刺耳的掌击声依然在小屋里回荡着,桢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开口道,“您知道,我没有把私人的感情带入到工作当中……”
团藏大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来。他的嘴唇依然抿成一条直线,却没再看着桢,而是瞪着桌面上那张被他的掌风拍到四分五裂的纸条上。桢很怀疑他是不是也想这样拍死自己。
“您是我的领导,我做过的一切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您一定知道,迄今为止,我从未将您的秘密泄露出去;我从未损害“根”的利益;我从未因为私人原因耽误工作。”
这样还不够吗?团藏大人是一定要把“根”当做自己的禁脔,把这些“根”的成员们当成自己的家奴,不允许他们有任何一点自己的意愿吗?心脏在胸膛里激烈地跳着,桢似乎有一种冲动,想要把那些话质问出来。然而她拼命压抑着这种冲动——天藏是她的前车之鉴。天藏有卡卡西保护,所以他那样天真。而她,她拒绝了卡卡西的保护,所以她不能天真。
现在,没有人能帮她,除了她自己。
良久,团藏大人缓缓开口:
“我以为,关了你这些天的禁闭,你会想清楚一些。”
想清楚应该赶紧放弃卡卡西吗?桢总觉得,如果她一上来就跟团藏大人大喊大叫诉说自己的情不自禁以及谴责团藏大人不懂感情,她这会的下场不会比天藏好到哪里去。当然了,她猜想团藏大人既然先关了她禁闭,却没直接用非常手段对她,也许是他觉得不应该再用针对天藏的手段去针对她,换种方法,手下的人反应会有不同呢。
但是这种话该怎么在气头上的团藏大人面前说出来?她的确不会喊叫,但她同样担心自己的消极抵抗会激怒团藏大人,让他也不分青红皂白给她再来个封印。
桢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扇贴满小广告的大门,心想自己脑袋里已经有两个封印了,再来一个也不知道装不装得下呢,她的脑袋会不会爆炸啊。
“团藏大人,”她像个小女孩一样畏缩地抿起了嘴唇,脸上露出一丝胆怯的微笑,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面封印够多了,我……还不是很想往里面加哪。”
无论是暗部里,还是“根”里,领导们大多希望见到部下们坚毅勇敢的模样,就算是当他们训斥部下们时,肯定也不想看到他们卑躬屈膝地求饶。桢私心想想,如果说那时天藏哭着喊着毫无形象地求团藏大人原谅他……嗯,这位大人一定恨不得直接把他干掉了事。考虑到三代和团藏大人个性的不同——有过家庭的三代见多识广,一些小把戏自然瞒不过他,而老光棍团藏大人冷硬了一辈子,大概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撒娇卖萌吧?
而且,她并没像面对井一老师时表现得那么夸张,仅仅是稍微示弱,表示自己人畜无害,团藏大人应该会觉得“我怎么一开始没看出你这样”,会觉得之前种种只是小女孩走错路,怒火不会烧得更旺,不会恨她恨得想一巴掌拍死。只要他还能让她说话,她就还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再说了,她之前还曾经好心给团藏大人带护身符的,你倒问问团藏大人活了这么大岁数得到过几张?
她插了一句言之后,团藏大人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