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轩
次日睁眼,依旧是熟悉的木刻顶板,刻着生动的鹿纹。
她两眼一闭,又用力掐起手臂上的肉,疼痛传入大脑刺激着她睁眼。
混乱的思绪落下,她不得不确认——睡觉是回不去的。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小说里倒是提到过相关的,不过要通过死亡才能验证。
她可不想为了这么点可能性失去生命。
正想着,只听咯吱一声,大门被推开了,江时宁端着碗药走了进来。
“姐姐,这是父亲嘱咐我给你吃的,你不日便要成亲了,据说这个药方好得快些。”
“知道了,你先放这吧,我待会就喝。”
“那可不行,父亲要我监督你把药喝完。”
她端坐在床边,笑盈盈道:“姐姐你没有力气,我来喂你吧。”
江时锦本想拒绝,可看对方这个架势,江上亦不是好糊弄的人,只是不知此药是否有毒。
她望向江时宁,对方依然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看不出什么端倪。
无声对峙了一会,她接过药碗,一口闷了下去,低声道:“这下好了吧。”
此药应该不会有问题,江时宁不会蠢到让证据直指她,此番应该是试探她是否失忆。
江时宁见她喝完了,脸色不大好,便想说些趣话逗逗她,尚未开口,门外小厮的声音传入,
“大夫人到。”
她脸色一白,先是用求助的眼光望向江时锦,在脚步声响起的前一刻便垂头拱手地立在一边。
江时锦见她慌张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谁知卫夫人一见到江时宁,眉头一皱,严厉道:“你来做什么?没看见你姐姐体虚吗,就让她端着个药碗,也不知道帮她拿一下!”
江时宁低着头,迅速从她手里接过碗,颤声道:“母亲,是我疏忽了。”
然而她的低声下气依然没能让卫夫人的语气有所缓和,冷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掠过。
“我且问你,当日你为何在湖边?”
“我是发觉姐姐落水了才匆忙赶去的,当时紧张没想到叫人,想自己去拉她……”
面对卫夫人的质问,江时宁依然低着头,语气里藏着几分委屈。
“紧张?我看你平日里倒是挺镇定,怎么碰上这种事竟慌了神?”卫夫人嘲讽道。
“我……”她越说声音越低,几缕落下的发丝掩盖不住眼角的晶莹。
卫夫人瞥见了,刚想斥责,耳边却传来女儿轻微的咳嗽声。
她淡声道:“你先下去吧。”
又慌忙转过身来,语带关切,“时锦,身体如何了,怎么又咳嗽了,我这就去找太医。”
她正要吩咐下去,却听江时锦道:“母亲,我没事,妹妹方才取了父亲的药给我喝,现下已经好多了。”
听了她的话卫夫人的脸色缓和许多,然而眉宇依旧皱着。
“那你怎么还咳嗽?”
“还未完全恢复罢了,母亲放宽心。”
这话却没能安抚卫夫人,她依然嘱咐太医前来察看一番,在确认无事后方才松下一口气。
她一边理着江时锦睡的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温和道:“你看,父亲还是关心你的,你再不可为婚姻之事与他顶撞了。”
江时锦感受着颊边温柔的触感,心底微微放松了些。
至少通过太医的鉴定,那碗药是无害的。
卫夫人看她一声不吭,以为她心中仍存不满,缓缓叹了口气:“谢言初可是当今代王的儿子,便是皇长孙也没他这样受当今圣上宠爱,何况这是陛下钦定的婚姻,你若是反抗,可是要诛九族的呀!”
“谢言初?”
面对她的疑问,卫夫人掩饰不住脸上的讶然。
“你连婚约对象是谁都不记得了?”
她点点头,卫夫人却忍不住叹气,倾上前握住她的手,那手心冰凉,刺得她心中一痛,想起太医对她说的话,开口时多了几分无奈。
“看来你真的不想与他成婚,否则也不会忘记这些。”
江时锦看着妇人鬓边的几根白发,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除非他本人要退婚。”
“我主动提不行吗?”
“那怎可以,堂堂皇家脸面岂是你想甩就甩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见自己女儿满心都是如何退婚,卫夫人又开始劝道:“我是见过他的,玉树临风,人品也颇为不错,你日后和他相处,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
“是父亲告诉你的吧?婚事便是他一力撮合的。”她盯着卫夫人,满脸不信。
卫夫人脸青了又白,一番沉默后终是开口:“我过几日便要入宫看望你姨母,你好好休养,随我同去,据说也会在宫里,若是有缘得见,你便知道我有没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