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兄妹怎么就你不一样呢?
“叮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心脏仿佛被突然地攥紧,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晕眩。
“怎么……”
炭治郎极力想要保持清醒,但眼皮却越发沉重,耳边隐隐传来些尖利的笑声,终于他再也无法支撑,手中的日轮刀滚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喂,醒醒。”
谁?
“你这家伙,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快点醒醒!再不醒来,这好差事可要被别人抢走了!”
身体被用力地推了推,那人似乎是急了,连同声音都大了起来。
“山田一郎!”
一瞬间少年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庞,那人猝不及防,竟是也被吓了一跳,连着退了好几步,还差点被地上的碎石绊倒在地。
“你……你怎么突然……唉,算了,你快点和我走。”
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拉他,少年不动声色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轻声问道。
“我不是山田一郎。”
“什么?你小子说的什么胡话?”
男人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少年。
“你不会也病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摸上少年的额头。
“我没有生病,我……”
少年突然愣住,头部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迷茫了一瞬间,四周似乎又响起了尖利的笑声,眼皮再次沉重起来,再度睁开眼时,他已然变成了山田一郎。
“……抱歉抱歉,最近太忙了,有些迷糊。”
“唉,我知道,你可要注意身体。要是你也倒下了,你的母亲和妹妹怎么办?”
两人正说着,突然间远处传来马蹄哒哒的声音,那人慌乱地跪下,突然发现一边的山田一郎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傻了吗你!还不快跪下!”
他连忙伸手去拉一边的青年,将迷茫的山田一郎拉着跪下,可惜今日贵人们显然不怎么高兴,自然不会放过这不够尊敬的二人。
“喂,你们这两个家伙,看见我们为何不恭敬?”
“回,回大人。”男人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却还不忘记伸手按着那个脑子糊涂了的家伙。
“草民的朋友今日身体不适,绝不是……呃——”
皮肉被划开的声音无比刺耳,身上被按着的力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腥味的温热的液体。山田一郎依旧楞楞的跪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几个武士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明明,大家都是……
男人痛苦地捂着自己脖颈上的伤口,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圆,几乎要突出眼眶,他大张着嘴,好像一只脱水的鱼,有血沫从他的口中溢出。他痛苦地挣扎着,极力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是没有,耳边只有武士们嬉笑的声音。
“你们看,他好像一条鱼啊~”
“丑死了,果然是下等人,就不能死的优美一点嘛~”
“嘻嘻嘻嘻~”
或许是被喷浆而出的血液或者男人死前的挣扎取悦,那几名武士并没有再找山田一郎的麻烦,他们说笑着上了马扬长而去,灰尘扬起,呛得青年直咳嗽。
周围的行人似是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没有分一个眼神给那横死的可怜人。地上流淌着的血液如同一个脏兮兮的水洼,一踩便“咕”地溅出几滴血沫,沾在草鞋上,很快便风干变成褐色,再也无法洗净。
似乎有谁在悲鸣,有谁在怒吼着为什么,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说到底也不过是倒霉罢了。
揭下官府张贴出的悬赏,上面的金额令人心动。家里早已揭不开锅,母亲和妹妹的病又重了。但是,只要有了这笔钱……若老天开眼,让他拿了这笔钱,母亲和妹妹的病想来也一定会好起来,说不定……还能剩下一些,为他可怜可爱的妹妹添妆!他的妹妹啊,他最心爱的妹妹,一定要过得幸福才是。
只要……能拿到这笔钱……
青年用力地打磨着手中的斧头,他又想起了母亲虚弱的样子,想起了妹妹枯瘦的小脸。想起了曾为顶梁柱的父亲,如同一条濒死的鱼一般,倒在血泊中不停地抽搐着,有血沫子从他的口中涌出,他极力地睁大着眼睛,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徒劳地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想起那时,他还很年幼,却不得不抽泣着,背着斧头慢慢地走回家。斧头很重,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是他是长男,也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在父亲过世后他便是唯一的顶梁柱。唯有他绝不能喊累喊苦,也绝不能退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轮明月便爬上了天空,银白的月光洒落在地上,却无法照亮那片漆黑的森林。
山田一郎紧紧地握着手中被磨得无比锋利的斧头,不停地在心中为自己打着气。
为了母亲和妹妹,这是来钱最快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