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
银色的影子蹲了下来,手触摸到金色的影子时,手里的金色圆球瞬间破碎,她的身影也在快速变大拉长,耳边传来一声女人的低语,那就……放手吧。
银色的发丝下露出一双淡金色的瞳孔,炽热的火焰包围了过来,所有的场景像是在燃烧的白纸,扭曲消散地吞下所有不堪的真相,留下一片焦黑的狼狈,火蛇舔食着银发少女的身躯,留下猩红的烙痕。
黑暗的某处睁开了一双眼睛,摊开空空如也的手掌,慌乱地四下搜寻着,看到了远处火光之中的银发少女,黑色的影子如潮水一般来到银发少女周身,银发少女回身融入黑色之中,银色与黑色相互交织,又回到了他们最初的模样。
火焰吞噬所有,巨大的树干被灼烧得噼啪作响,火焰经过树心留下死亡的枯架,即使是象征着生命的太初树也燃烧在这一场背叛之中,白色的灵魂游荡在这一片焦土之上,模糊的轮廓上每一张怨恨的脸,他们出不去,也忘不了。
……
冉开景的瞳孔在黑色与金色快速交错着,终于在这个身体快要崩溃之时,停在了黑色,冉开景眼中露出一片茫然,环顾着落在地面的书页,定定地看着上面的内容,他面无表情地撕碎手下的书页,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站了起来,神色恍惚地走出房间,他感觉到灵魂受到了火焰的灼烧,每走一步都是疼痛,跌跌撞撞地跳入一片冰凉里。
侍者们慌张地围了上去,将跌入湖泊里的冉开景扶了起来,在触摸到冉开景的侍者痛呼一声,收回手掌,手掌一片红肿,侍者惊恐地看着自家少族长,湿漉漉的长发下,一双黑色的瞳仁泛着金色,他慌张地跌坐在湖泊里。
再看去那抹金光已经消失了,闻声而来的冉关走了出来,皱着眉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冉开景推开周围的侍者,阴沉沉地看着冉关,默默地从湖里走了出来,身上的水快速蒸腾起来,冉关看着冉开景的表情神色黑沉了下来:“你看看你这样子哪有少族长的样子。”
黑发遮住了冉开景的脸,黑发下的双眼盯着冉关的脸,看了一会,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平静的说道:“我回去了,叔父。”转身离开,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
……
黑衣青年走在路上,那张脸上的异瞳让周围的人频频注目,左眼淡金色右眼黑色,配上那张精致的脸,漂亮诡异不像真人,青年腰间挂着一把唐刀,手指时不时在上面摩挲几下,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直到面前扑过来了一个衣着绿色的女子。
看着这个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绿衣女子。
殊堇:“?”
绿衣女子拽住殊堇手臂:“……不要去……”
一个熟悉的称呼,殊堇停下了动作跟着走了过去,绿衣女子浑身出了一层冷汗,面色苍白无比,她看着殊堇开口说道:“话……”
刚说出这一个字,口里涌出鲜血来,绿衣少女捂住口鼻,猛烈地咳嗽起来,手指了指自己,沾着血的手指颤抖地写着什么,写下去的文字很快地消失,绿衣少女的手指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搅碎,整个人被撕碎。
眼前白光一闪,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小贩吆喝声,殊堇诧异地捂着脑袋,动了动嘴唇,嘴里吐出陌生的词语,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谁在呼唤着她,视线落到了一个小摊贩的店铺上,一根翠色的木簪子,远远看到像一枝初春抽着嫩芽的枝条,白色的玉石像是点缀的露珠,颤巍巍的。
走近了看去,那枝条像招着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去,还是那种大爷来玩呀的气质。殊堇叫来了摊主。
殊堇拿着簪子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直到身后传来一对男女的交谈声。
男声压低嗓音说道:“来晚了,让她跑了。”
女声回他道:“那怎么办,咱们的任务……不见了……”
男声说道:“你小声点,别被人听见了。”
女声说道:“都是程序,能做什么?”
男声:“都是高级世界,你别这么无所谓。”
女声:“你本来就是我雇佣……”
殊堇听着身后两人的话语,有些话语没有听见,像被人硬生生地掐断,留下一片空白的断层,那些词语很熟悉,但就是像被蒙上了一层白雾,怎么也看不清楚。
那女人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衣裙,身后跟着一个面容粗犷的大汉,大汉手里有着一个青铜色的罗盘,仔细看过去罗盘有一瞬间的扭曲。
“滴”耳边传来细小的声音。
再看去,那罗盘好端端地摆在大汉的手心,殊堇抬眸与那大汉对上视线,大汉瞳孔一缩,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那穿着暗红衣裙的女人也转过头,看着殊堇面上的笑容凝固起来,猛地后退一步,惊恐地瞪大双眼,手指指着殊堇,张嘴便要喊。
大汉一把捂住女人的嘴,连拉带拽地将女人带走了。殊堇看着那挣扎的女人,手里的细线猛然绷直了,低头看去那细线延伸的地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