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丛生
一池波澜,偏偏身上的女孩不自觉,她抓过自己的衣裳,凝神不眨眼地盯住半晌,确认仔细后狂喜不止:“哈!哈!哈!没错了,果真是蓝楹花浆的味道!”
宋洵冷眼看身前的衣裳被扯作一团,这时书房门被推开——
“王妃你走的太急,我……”
砰!门自觉识趣的闭合。
林倾墨像是被十六的声音震醒一般,她手如触电般缩了回去,眼神像受惊的小兔,小心偷偷瞄着自己:“对不起啊殿下,我刚刚有些激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会计较的对吧。”
宋洵慢条斯理地整着宽松的衣裳:“当然,只是本王差点蛊毒发作,王妃看起来很高兴。”
林倾墨连连摆手否认,眼珠子转的飞快:“怎么可能,我其实是在替您高兴啊,您看他们不这就露出马脚了吗,正好不枉费咱俩这多日的部署。”
只是一想到落荒而逃的十六,她不禁红脸低头看鞋,气势也渐渐矮了几分。
宋洵拧眉瞅着弄得满是皱褶的衣裳,陷入一种不可名状的麻乱,三下五除二把外衣脱下:“那个肇事丫鬟,本王亲自审过,不太像是他们的人。”
言外之意,将千草露弄洒很有可能只是一场意外。
林倾墨忙不迭把衣裳接过,细细打量了一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王爷这件衣裳,莫不是在父皇诞辰的最后一天穿过?”
前后遭遇过李充明横死、肖王妃中毒事件,恒帝诞辰被迫推迟三天,内务府早已回收上去各宗亲王府的定制礼服,也因此他们最后一天穿的是王府缝制的常衣,证据就这么样阴差阳错保留了下来。
蓝楹花浆胶状粘稠,一旦沾上便难以清洗干净,倘若没有今天这小丫鬟的误打误撞,宋洵还真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接触蓝楹,催发蛊毒。
既然那丫鬟无辜,林倾墨索性换了一种思路,问:“所以那天您有没有接触了谁,又或者觉得谁的行径比较可疑。”
顺道帮宋洵切脉,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确认体内的蛊虫卵并无破卵的迹象,林倾墨稍稍放了心。
宋洵不自然的别过头,稍一沉吟,牢牢锁住眉头:“是有一人。”
那日,在众人准备一同前去千鲤池的时候,他身侧擦过一人,那人受惊失手将酒泼了出来,弄湿了他的衣裳。
而他当时惦记着林倾墨,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那人是谁?”
林倾墨收起手边的东西,宋洵盯着她亮得惊人的眼睛,眸底深邃如枯井般幽幽道来,一字一顿:“瑛嫔。”
长春宫金碧辉煌,白日里难掩妃色繁盛,只言是春色不如新人笑,万籁俱是一道消。
瑛嫔对镜安静梳着波浪卷长发,身后一人进入福身,压低声禀报:“娘娘,肖王府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看来恐怕——”
瑛嫔眸色在瞬息内寒光骤升,却在呼吸之间恢复温柔宁静,姣美多变的脸庞掩映在光明几净的镜面,莫名生出寸寸悚然。
“无事,大人的计划虽然没成,但好在我们也没有暴露,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人老实道是,背对她的瑛儿正双眼痴迷地欣赏镜中的自己,摸向她光洁无暇的脸蛋,一点点地从下颌抚上眼角位置,带着异于常人的偏执、疯狂。
“不过他下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瑛儿突然回头:“阿嬷跟我最久,可还记得红楼雪姬?”
老人爬满褶皱的脸如同枯死的树条,毫无丁点生气,只有一双轱辘浑浊的眼珠子证明她还是一个活人。
她似是努力想了许久,继而摇头:“奴,想不起来了。”
瑛儿的脸色发狠,语气却柔得恰水:“阿嬷怎么会想不起来,阿嬷再好好想想,雪姐姐可是您当年红楼最挣脸的招牌!”
老人惊恐下跪,只在瑛儿冰冷的笑容注视下,呜咽求饶落在地面。
“不记得算了嘛,瑛儿岂会怪阿嬷。”瑛儿福身地将人扶起,佯装自责情态,“本宫能有今日,还不是靠阿嬷一力栽培。”
她越是这样“变脸”,老人越犹如见了鬼,头埋得抬不起来,肩膀止不住发抖。
“阿嬷呀,肖王妃可是个美人坯子。”
再想起那副春日忆柳,瑛儿拧着丝帕咯咯发笑,笑的有些瘆人。
“不怪柳儿姐姐讨厌她,就连我见了她都恍神了许久!”
毕竟肖王妃那张脸,可与江千雪年轻那会儿,一模一样。
想当年雪姐姐抢了柳儿姐姐的未婚夫,风光嫁入南疆豪门做了权贵夫人,怀孕将柳儿姐姐踩进了尘埃地底,那口气恐怕明姬夫人至今难以咽下。
瑛儿为什么这么肯定,不为别的,被明姬夫人小心珍藏的春日忆柳,那幅画正是由那位公子哥所作。
作为他们曾经相爱的证据。
彼时,他们感情笃厚。
如果没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