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逝
奇妙。这个被她和李燕文视为人生故事绝对女主的刘婷玉,竟然有一天也会来找她,跟她说起一个男人。
记得那是她和任昊泉确定关系不久之后,她有一次来学校找李燕文玩。
两人正在宿舍,刘婷玉走过来,对李燕文说:“能不能借你朋友聊一下?”
李燕文看谢怜儿点头,便说:“那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刘婷玉真是个开门见山的人。
她说:“我知道你和任昊泉在一起了。我的话不怎么好听,可不找你聊一聊,我又不甘心。难道现在的男人都只看脸吗?”
她看起来很愤懑。
谢怜儿原本该生气的,但她看了看刘婷玉,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知道这么说不对,但你还是说了。你知道燕文和我是怎么看待你的吗?
“燕文说你开朗爱笑、成绩又好、多才多艺,还拿过很多奖。我想世上还真有什么都可以做好的女孩子啊,我们都很羡慕你、欣赏你,就算只是看脸,你也胜过许多人了。”
刘婷玉苦笑:“可我还是输给了你。”
“这世上不止任昊泉一个男人,任昊泉也不是最优秀的。就算世上只有他一个,他也没资格作为评判你价值的筹码。你只是碰巧和他无缘罢了。”
刘婷玉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道理谁都懂,只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那就交给时间吧。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切都会好起来。”
刘婷玉苦笑一下,说:“有时候真羡慕你,好像什么都不用做,不用特别努力,就有人愿意为你死心塌地。李燕文是,任昊泉也是。”
“是吗?”谢怜儿淡淡笑了一下,说:“那我运气挺好的。”她看了眼刘婷玉,说:“你也都会有的。”
那天,寻常故事里的女主没能成为现实中的女主,她看起来很伤感。她说:“对不起,今天的话当我没说过,你别放在心上。你当然很好,我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说回那个阳光明媚的校庆日,两个女孩开开心心地看地摊、喝奶茶,散步聊天。
李燕文对她说:“听说华凯交新女朋友了。你什么时候再找一个啊?你们分手有一年多了吧?”
华凯是谢怜儿的初恋,也是当时的学院男神,两个人男才女貌、羡煞旁人。那个喜欢阳光海岸的男孩,大学一毕业就去了海南,两人异地不到一年就分了手。
“谈恋爱又不是买菜做饭,你想怎样就怎样。”
“你不会对华凯还有留恋吧?”
“我们俩不合适,在一起不过是学生时代的好奇心和虚荣心作祟罢了。”
“你倒想得明白,那怎么还能拖大半年才分手?如今恋爱、结婚哪个不讲条件,不都是虚荣心?女的要高富帅,男的要白富美,说到底,不过在对方身上找满足罢了。”
“说得这么丧气?你打算在哪个人身上找满足?”
“说你呢,怎么扯到我身上?我才不找满足呢,我刚刚是群体攻击不上升具体个人。”
谢怜儿笑了笑,“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可指摘的,每个人都想过得轻松点。我也这么想啊,躺平不好吗?你这个道德绝对正确的人,难道不跟我做朋友了吗?”
“你就是嘴上说说,真操作起来比我还道德正确呢。你就是懒得想。”李燕文感慨:“命好,桃花旺,气人哦。”
这话让谢怜儿哭笑不得,可真想打她。
关于感情这个话题,李燕文说得对,她是顺其自然,这事儿难道不是遇到谁就是谁吗?还能提前谋划不成?
学生们摆的地摊琳琅满目,既有自己的旧物,也有淘宝的新品。谢怜儿并没有强烈的购物欲,只匆匆扫一眼,给每个摊位以目光的“尊重”。
对她来说,每个清闲的周末,都是生活的厚赐。就是那句话:闲着,不好吗?
李燕文看着她的背影,再次感慨:“你说你,脸蛋好、皮肤白也就罢了,居然身高和身材都不错。只要默默站在那里,不说话不做事,便自有千种风情,何愁没桃花啊?”
谢怜儿知道她又开始调侃了。以前她就评价:“你单拎出来没一个出挑的,只能说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但搭在你这张脸上就很绝,说不上哪里好,就是美得要死。”
李燕文还说:“你的性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感觉就是没特色,说浑然天成吧,又不是境界圆融者得道高深的自洽,仿佛愚昧无知的人糊里糊涂的自洽。像水一样,到哪儿都自在,到哪儿都不奇怪。”
谢怜儿起初听这些,还以为李燕文不怎么喜欢自己,后来才知她只是单纯作评价和分析,实际还有些欣赏和羡慕。
谢怜儿不觉得美貌有什么不好,当然也不觉得美貌值得标榜,她是个平凡的人。普通家世,普通履历,并无贵人,也无奇遇。
如此可不得平凡地活着嘛,哪有那么多可值得探究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