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行其是
“王上,你为什么躲着臣妾?”
“啊!王后!”青阳谨暂停练功时,发现绯瑜找来禁地,急忙后退几步,远离绯瑜道,“你怎能偷看?”
“王上修炼的是内力而不是招式,我就算看到也不能学会,怎能算偷?”
“呃……”青阳谨无言以对,“你找我何事?”
“这几日军务繁多,母后叫你协助打理。”绯瑜上前几步。
“这些由你们处理就好,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就是练功?”绯瑜语带指责。
“当然,就算政务处理得再好,到了最后,还是要依靠武功才能……”
“才能怎样?”
“王后何必多问?”青阳谨不想再说下去,转身背对绯瑜,语气冷硬道,“转告母后,我不会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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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十数日过去,秋风已凉,每当入夜时分,苌昭处理事务完毕,便坐在宫中河道的凉亭边,看着河水,自斟自饮。
“母后何事召唤儿臣?”绯瑜上前施礼。
苌昭起身,走近河岸,看着一丛低矮灌木道:“绯瑜喜欢谨儿吗?”
“母后恕罪!”绯瑜急忙跪地伏首,看似饱含委屈。
苌昭见此,将绯瑜扶起,慈爱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叹息道:“谨儿的性情,像他的父亲一般,我全都明白。”
“母后,我没有讨厌王上……”绯瑜低头道。
“绯瑜……”苌昭带绯瑜回到亭中坐下,“你对宫中政务适应得很快,相信不久即可代替我。”
“绯瑜尚且年少,不能当此大任。”
“母后不急,只是希望知道绯瑜想要什么?”
“绯瑜愿听从母后安排。”
苌昭笑道:“绯瑜不想明言,母后也不会勉强,只希望绯瑜知道,在广莫因为势孤力单而做不成的事,在明庶有了倚仗,就可以做成了。”
绯瑜闻言心中一惊,只低头犹疑。
“母后没有王族血脉,不会在意日后遐方之主出于哪一氏族,只是明庶之人重义轻生,不甘屈膝在他人之下,若能将术师与百工收归己用,必定好过受人降服,抑或沦为江湖游侠。”
“母后的意思是……”
“若日后遐方之主身具明庶王族血脉,则明庶的武者都将听命于绯瑜。”
绯瑜思索片刻,心知隐瞒不住,索性认真谈论。
“也就是说,母后重视的是谁为主谁为辅?”
“绯瑜果然一点就通。”苌昭喜道,“广莫朝臣皆被丞相收服,不可能效忠王室,颛顼一脉若无助力,被丞相取代,不过是早晚之事。”
“但是绯瑜出身广莫,就算后嗣具有明庶血脉,也未必能得臣民信服。”
“只要绯瑜诚心对待明庶,很快就会明白,明庶臣民一旦对人倾心相交,就会甘愿赴汤蹈火。”
“我……”绯瑜忽然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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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消息的时日总是漫长,公良怀向来深居简出,纵被监视,也无甚影响,仍如寻常一般,整日弹琴。只怕素罗暴露行迹,弹琴的地点从水旁转入房中。
“初次听闻大人弹琴低吟,是在幽朱山上。”
“嗯?”公良怀停止拨弦,“是什么时候?”
素罗回想道,“六年以前,当夜下官遍体鳞伤,正是需要凝聚气力的时刻,听闻殿下的声音,竟流泪不止。”
“啊……六年前……”公良怀回忆奚取仍在身边的情景,想起当年战中,自己用琴声追逐的那抹红影,叹息道:“是你将阖闾的丞相带至广莫,又令他错杀将军穆铎,我却不得不与你合作。”
“是。拜殿下所赐,下官不得不封锁术力,再不能使用了。”
公良怀不知素罗的命元是否受损,身为敌对,本无须致歉,如今造成拖累,竟生出些许悔恨。
“这等杀招,我自己也无法可解。”
素罗闻言,心中忽有所感:“是下官懈怠,我的武力若在殿下之上,又岂会陷入此等险境。”
“言之有理。但在下如今将与少傅共赴险关,若须任何准备,还望不吝告知。”
“一时尚无。”素罗道,“只是殿下所吟的那段赋辞,似令下官想起曾经听过的一段唱词,不知是否有幸听完。”
“好。”
只见公良怀正襟危坐,合目调息,又轻抬眼帘,弹拨琴弦,柔声吟诵:
“昔仙鸾之翎羽,脱彩翼之霓裳。
渐零落于埃土,蒙纤尘污皓装。
或因风之骤起,凭瑞气而飞扬。
终簪嵌于冠盖,耀宫阙之荣光。
忽空悬于高位,复飘泊入异乡。
承命途之斗转,缚樊笼之叠障。
呼天应而不得,唤地灵亦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