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败垂成
另一处痛穴又被指力按压。
“啊——”
微生泱并不顾及素罗的哭喊,按压数处之后,逐渐增至十指并用,也不管是不是穴位,就在素罗周身易痛的位置用力。
素罗痛得说不出话,周身骨骼几乎已被捏碎。
想要让他停下,却又想让这疼痛继续,原来无法倾泄的痛苦,可用这样的方法碾压而出。
素罗不知自己哭喊了多久,待到声嘶力竭时,就只剩下泪如泉涌。
这钝痛的感觉,仿佛和瘀滞在心中的那一层绝望接连相通,又将它向外牵引,释放了禁锢在体内的所有力量。
痛得几乎麻木时,气血竟开始顺畅,素罗调匀气息,心情略有平缓。
“我已经无碍了,请大哥停手。”素罗心想自己周身必定是满布青紫。
微生泱却恍若未闻,素罗看到微生泱的神色狰狞,忽然感觉微生泱喜欢听自己惨叫的声音,只好尽量避免出声。
又过了片刻,微生泱方才回神,缓缓将素罗放开。
“你对我的报答已经足够,若是不想随我去平乱,现在就可以离开,无须顾忌三年之约。”
“我不要离开!”
若是没有姐姐,就算回到故居,也没有任何意义。
素罗不想再次失去归属,下定决心,含泪道,“不管是三年,还是三十年,我都会帮你做完这件事!这一次,绝不是虚情假意!”
“唉……”微生泱走开几步,叹气道,“越是过于年少的人,越是容易许下过于长久的承诺。你若如此决定,我就不能再把你当成孩童。”
素罗稍整衣衫,恭敬道:“属下任凭吩咐。”
“我已分出一处单独的营帐给你居住,从此以后,你若想要切磋武功,就去找管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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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众人商议一番,确认无法取下阖闾,得知卫詹坚守不出,加紧练兵,想必之前突袭在于扰乱与试探。
广莫军营士气低落,多有不甘,却也只能强打精神,暗中退兵。
奚观和缃绮带前锋营与术部弟子先行探路,随后,云崖、明良与微生洵带众军及相府众门客护送颛孙荃返回,微生泱带精锐营留守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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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夜,素罗和尉迟忠礼也随微生泱留守在外紧中空的阵营中。得知前军已然安顿,要塞也被驻守,微生泱下令众人乘马列阵,准备放火烧营。
火焰燃起后,微生泱下令速从官道返回。
素罗看着绵延数里的火海,竟忽然想要救它一救,毕竟自己原本拥有的一切,每次都是毁于火中。
但是,早已来不及了,所以只好转身离开,不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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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一夜,越过圣山西端,至碧如江北岸时,已将近天明。三军汇合,终于可以休整。
素罗远离众人,私自纵马上桥,遥望着圣山,出神许久。
不知何时,尉迟忠礼已纵马走近。
“据说教头带我前来的那日,也是在此。”
素罗回头看了一眼尉迟忠礼,又望向圣山道:“呼天应而不得,唤地灵亦无方,乞蜉蝣之绵力,撼鸿毛于近旁……这是我带先生前来的路上,听到一名修者吟诵的。”
“嗯……”尉迟忠礼听闻,也陷入惆怅。
“我曾一心想要提升修为,余生进入圣山隐居,可是,连圣山修者也有这样的感伤,就算我真的隐居在此,恐怕也不能摆脱任何事。”
“无力的感觉,每个人都逃不过,但从教头拥有的能力来看,已比他人幸运太多了。”
“这一身力量本就微薄,又总是得而复失,好像借来一般,如今拥有一时,我仍在提心吊胆,害怕再次失去。”
“哈。”尉迟忠礼想起自己被分予的一身内力,浅笑道,“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在下也曾想过隐居在圣山,如今方知大隐隐于朝,即便他日再遇飞来横祸,也唯有随遇而安,以变解困。”
“先生饱读诗书,倒是想得开。”素罗转身道,“晚辈愚钝,只能尽力。”
“《先哲手记》是童稚启蒙,而《辞苑杂录》被视为闲暇消遣,昔日浏览时,我不曾在意,如今想起,方知一字千金。”
“啊……那些书籍……”被烧毁了。
素罗的感伤加重一层。
“据说藏渊府中可以找到。”
“藏渊府……”
素罗望见营中似乎有事,不暇细想,调转马头向军营返回,尉迟忠礼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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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漆雕小兄弟,你怎么来了?旁边这位可就是漆雕大师?真是久仰大名,幸会幸会!”窥天鉴看着被士卒包围着押送进来的一名少年和一名青年大呼道。
“是呀,师兄的病已经都好了!”漆雕我父拿出一个针筒道,“御医长要我们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