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之乱
知被谁碰倒,上层书籍的些许字迹被酒水模糊。
青阳璋不悦道:“你们当心,不可……”
话未说完,持灯妃嫔不知被谁撞了一下,手中的灯烛脱飞出手,落在洒了酒水的那箱书上。
“呼”地一声,火势骤起,随着风向,将八只书箱尽数点燃。
“快灭火!”
“提水桶来!”
此刻数名妃嫔竟是异常镇定,唤人救火同时,竟不忘同心协力,将被围观的那一车书推离火源。
“你们真会坏事!”青阳璋惊得酒醒,急令侍从将火扑灭。
只是水还尚未提来,火势已烧向附近亭台与花木。众侍卫惊惶之下,互看一眼,为首者道:“火势甚急,这八箱书,只怕是救不得了。”
青阳璋看着书箱暗忖一霎,道:“救火要紧。”
侍卫听闻此言,即刻有八人走出,默契地将书箱推入河中。火焰顿时熄灭,书箱与推车浮在水上,众多已毁或未毁的书籍却沉入水中。
众人刚刚放心之际,忽然听闻王后的叫喊。
“王上!”
见苌昭匆忙赶来,众妃嫔侍卫惊惶失措,青阳璋局促不安。
“这些书!这些书……”苌昭不顾仪态,俯身捞起数本,皆是字迹模糊,看着青阳璋,不禁潸然泪下。
“王后……”青阳璋自知理亏,不知该说什么。
“王上,你怎能这样做?!”苌昭被人扶起,悲愤交加。
这时,一名嫔妃看到书阁看守偷偷跟来,便用耳语告知青阳璋,青阳璋向看守看去,不禁对苌昭怒道:“你怎能命人监视朕?!”
不等苌昭答话,那看守即叩头道:“小人见众娘娘对此处书籍有摒弃之意,自作主张,才报告王后,当真未曾监视王上!”
“真是忠心。”一名妃嫔小声嘀咕,却被众人听在耳内,也触怒了王上。
青阳璋愧意尽失,对苌昭质问道:“自从本王委重于你,这些年来,你独掌大权,所做之事,本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纵然本王与众位爱妃有错,难道你就非要横加罪责不可吗?!”
“王上……”苌昭听闻此言,心头一惊,忽觉多年辛苦,都化作委屈,哽咽在喉。
众嫔妃见此,胆子立刻大了起来。
“王上也是多加小心了。”
“我们也不是故意。”
“她还想对王上降罪吗?”
“最多只会拿我们出气!”
青阳璋又壮起些胆气:“王后理政辛苦,纵然对本王无礼,本王也无心计较,今日爱妃们的过失,王后也就宽恕了吧。”
此言一出,若再纠缠,即是苌昭理亏。
“这可是她一门数十代的心血!叫我如何对得起她?!”苌昭仍不愿揭过。
青阳璋闻言,立即明白“她”说的是素绫,知晓不能在众嫔妃面前明说,只道:“还剩下一箱。”
众嫔妃从箱旁散开,躲到青阳璋身后。苌昭立即上前查看,见书箱中的书籍少了些许,看向众嫔妃,见她们有的在怀中藏着一本,有的在袖中藏着两本,不觉面露杀机。
见此情形,一名妃嫔恭恭敬敬走出,将怀中书籍放回原处,在苌昭面前跪下,俯首谢罪,然后退回人群中。其余妃嫔只对她露出鄙夷的神色,仍不交还书籍。
青阳璋不愿处理此等麻烦,即对看守道:“你将这一箱书送回王后寝宫。”又对众妃嫔道:“你们回去反省吧。”
众妃嫔急忙告退,青阳璋见苌昭含泪不语,只丢下一句:“王后也回去休息吧。”便与侍卫离去。
苌昭看着被书籍堆得几乎阻塞的河面,缓缓走到附近一处凉亭坐下,见石桌上有几壶残酒,也不顾是否被他人饮用过,就拿起逐一灌下。
“王后娘娘……”书阁看守道。
“照王上的话做吧。”苌昭饮酒不停,“我也只剩下这些了。”
“是。”看守推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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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绫……”四下无人,苌昭醉中轻叹,忽听身后传出奚观的声音。
“回宫吧。只能日后补偿。”
“但他怎能这样做?”
“是嫔妃之过。”奚观坐在对面。
“若不是他默许纵容,焉得有今日?”苌昭紧握手中酒壶,砸在桌上。
奚观默默掰开她握着酒壶的手指,又起身走到苌昭身旁道:“我送你回宫。明日还有早朝。”
“师兄……”苌昭的声音忽然变得虚弱,“你有在嘲笑我吗?”
“我怎会这样?”
“我一向自视甚高,认为凭自己的能耐,足可以位极文臣之列,并不需要借助婚姻。但那时的王上……”
“我也认为那时的王上,值得少女仰慕。”
“我常听人说,人的位置一旦改变,心也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