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嘲。
文墨替世子换了盏温热的茶水,眉眼温顺,“世子回吗?”
苏清道不言,思虑一瞬后即唤笔墨。
就着喝茶的木桌,几句凛冽的墨迹附于雪白的纸张之上,待等墨干之时,他随口吩咐道:“将这信送出去,命塞外之人,彻查苏清道。”
文墨不疑有它,谨慎接过。
跟着世子办事的人都知晓,如今世子所作之事,须得处处谨慎,不能留下半点痕迹。
否则,一陨俱陨。
而走出楼外,刚回到自家店面的苏清道正得到消息:沈白玉在家高热不止。
于是刚坐下喝口热茶的他又连忙往沈府而去。
“白玉?玉儿?”
人还未到,苏清道一声又一声急迫的呼唤先至,作为曾经的儒将,即便是在战场之上,他都极为注重自我体面,而令他如此失魄的事与人,唯有三。
沈蓉已守在白玉闺阁里已有半日,见本该早就出现的人此时才急急忙忙的跑回来,本就带气的心绪如同干草遇上野火般,猛升三丈。
她抬眼,怒声道:“将门给关上,今日谁敢让老爷进来,我罚她三月银钱。”
多金打小跟着夫人长大,自然是听夫人的,随即让人堵了房门。
苏清道行至女儿闺阁,推门遇阻,见屋内隐隐有人影闪动,忙唤道:“多银?开开门,是我,白玉如何了?”
多银在屋内侍于小姐跟前,见夫人冷脸坐在美人榻上,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回应老爷。
苏清道唤了几声,终于察觉到异常,皱眉道:“是夫人在屋内?为何迟迟不开门?”
沈蓉端坐在榻上,目不斜视,只冷声道:“你且去忙你的事去,哪管得了家内事?”
因他决意来京都之事,沈蓉一直心有不瞒,这苏清道是知晓的,可他又要如何开口,自己是为侯爷而来呢?
苏清道苦笑,自己为赎罪而将沈家拉了进来,借沈家身份谋事,已是愧疚。如今又怎能将妻女也拉下水?
“夫人,且容我看玉儿一眼可好?”
“不好。”
沈蓉拒绝得干净利落,当着下人的面也丝毫不留情面。
苏清道无奈,“那你究竟如何才能让我见玉儿一面?”
屋内,沈蓉微微闭眼,终究没忍下心,回想起阿爹的话,给了苏清道最后一次机会,“你同我们一道回漠城去。”
苏清道一听,当即否决,“不可能。”
他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在京城落住脚跟,怎可就此离去?
沈蓉听到这个答案,并没有丝毫意外,毕竟是同床共枕近二十年的人啊,当初若非他如此性格,她又为何独独看上了他?
只感叹命运终有不合,这份姻缘也抵不过诸多哑口。
月白珍珠帐笼罩的床上,沈白玉迷迷怔怔间,又梦见那个世子,依旧一声一声询问着:“沈白玉,你当真愿嫁?”
待到她大梦惊醒那一刻,这一声一声化为最后一句呢喃:“沈白玉,你嫁我罢。”
“阿娘……”
沈白玉恍惚着唤道。
“如何?可还好些?”沈蓉快步走到女儿床前,温声道。
“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说你受了风寒,如今正热着。多金,去把温着的药端来。”
待药端到面前,沈蓉又亲自喂白玉喝下药,如同小时那般哄着白玉入睡后,才起身。
自己的女儿她心里知晓,定是因昨晚的事儿忧虑过重,怕给家里带来麻烦,想着以重疾相解,驳了江老夫人和静安侯夫人。
可在京城,这仅仅只是个缓兵之策罢了。
沈蓉垂眸,想了片刻后,终究是开了门,苏清道还站在门外,见门开了,双眼抬起,与沈蓉对视。
沈蓉走到苏清道跟前,笑了笑,温声道:“我们许久没做在一起好好聊聊了。”
书房内,夫妻二人相对而坐。
苏清道知晓沈蓉性子,这么冷静下来,定然有些她已决定好的事情要与他说,只是没想到她这一开口,就让苏清道滞在原地。
“苏清道,我们和离罢。”
“什么?”苏清道似是觉着自己听错了,反问一句。
“听不懂么?和、离。”沈蓉话说得极慢,几乎是一字一顿。
苏清道的脸一下子灰黑下来,甚至连理由都不敢问。
他了解她,正如她了解他一般,有些事情说出了口,不必多解释。
只是他一直怀着侥幸,觉着她爱他,肯定会包容他,是他过于自私了啊。
沈蓉面色寡淡,眼神不知盯着何处,“你不和我说,我也不知晓你究竟想在京城干什么,但偌大的沈家容不得你如此胡来。”
“这所有的一切,皆到此为止罢。”
“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