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男孩

我做了些防护措施：把汤普逊冲锋枪背在身后，把表示北梁正规军新兵的红色袖标拆下来，放进口袋里，生怕被殖民人发现。但这些措施似乎并不管用———殖民人发现我后并没有严刑拷打我，也没有把我的头骨砸成小碎片，他们直接把我当作空气中的CO2成分一样无视我，而选择追杀其它人。我被这波操作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并没有放弃好端端的逃跑机会。我怕不会被伙伴认出来，便拿出红色袖标重新别在灯笼袖上，绕了一条街开始抱着奄奄一息的荣英拼命地跑，也不管身后同伴新兵凄惨的哭泣声。

荣英没有动静。他只是很累，很痛苦：能在死亡边缘徘徊却不彻底进入的人都不是凡人。我此时谁都顾不上，只能拼命地跑———本能驱使我这样做，即使身后没有可怕的殖民人。

跑了一会儿之后我的肺活量不堪重负，肺部都快要被持续的快速跑步折腾得快要爆炸了。我被该死的肚子弄疼得死去活来，十分痛苦，这种事情普通人不会懂的，那些在南清宫里高谈阔论的参谋长、高级军官连“苦”这个字都不会写， 殖民人更不会懂：他们有的已经麻木，有的已经“升华”为狂热的异教徒了。

我在肮脏的街道上缓缓前行，绝望地看了“最后一眼”荣英：他的伤势十分严重，无药可救，简直就成一堆肉块了。我掏出汤普逊冲锋枪，抵住喉结那一块，准备打碎喉咙自尽。

这时候，街边阴沟里的一个小包裹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运气好的话说不准可以“抽”到一些药物和食物———我现在正饿得要命。

我如狼似虎地扑上这条阴沟里的包裹，正要拆开时感觉头上受了沉闷的一击。我的头挨了这一闷棍都快要炸掉了，但还是强忍着疼痛扭过了头———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之后我每每看恐怖电影或吃冰淇淋的时候想到这一裆儿事就会让冰激淋颤抖着溜出满是手汗的手掌，要么就是让爆米花和弹珠汽水的白泡沫呛死我———天杀的殖民人！他们穿着复仇的橄榄球服，手举恐怖如斯的棒球棍，开始疯狂地攻击我。

由于本人身上背着负伤累累的荣英而不易躲闪，我被棒球棍缠着的铁丝扎得浑身血肉模糊，叫苦不迭。“疯了！你们都疯了！”我竭力呐喊着，奔跑着，但始终逃不掉棒球棍和铁丝对我双重攻击的制裁。要不是军装比较厚实，头上也戴着钢盔，我的头骨早就碎了，我恐怕此时也被过度的恐惧心理压迫得失声或身上掉层皮了。

就在这时，一扇门打开了，一只小胖手把我拉进了街边的一座墙壁粉刷成橘色的漂亮屋子里，并锁上了整条街唯一的厚实的大铁门。

我这才看清了那只小胖手的主人———一个小胖子，十岁大左右，生得不算英俊帅气，但五官端正，手中正拿着一瓶“安静”牌酸奶，口中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涂着橘子酱的吐司面包。他的童子军装上有一连串的优秀徽章，让我心生敬畏，准备耐心地待他吃完才问他冲锋队基地在哪里。

小胖墩吃完之后，我开始问他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