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和风定3
迹,恼道:“若是这个,你想都别想!”
但刀客只是抬起手,将他被刀气震得微斜开裂的发冠取下来,歪头疑惑道:“可这个已经坏了啊。”
宫九哑然。
乌黑的长发坠向青年的肩背,有几缕垂在两人中间。
两人距离太近,观婳趁机攥住一缕乌发,感觉触感冰冰凉的。她又用手指轻轻拂过眼前如古玉般白皙微凉的肌肤,赞道:“马上就入夏了,看你这种体质,应该一点都不怕热罢?”
温热指尖蹭过极少被人触碰的胸口,宫九只觉脊柱过电似得传来一阵酥麻,被她一句话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盯着刀客透明又深邃的杏眼。
观婳弯起唇角,收回手,从怀里抽出一根与衣裙色调相同的纹金发带:“头发乱了,我帮你先用这个绑起来?”
每从商城兑换一套衣物,就会附送很多根发带,不用白不用。
宫九几乎是用夺的拿过观婳手里的玄色发带,冷冰冰地睨了她一眼:“不劳大驾。”
刀客看着青年略显狼狈的身影快速向远方遁走,也没坏心眼到问他为什么不继续对招了,只扬声道:“九公子,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明日同一时间,观婳还在此处恭候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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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自己练了一个时辰刀法,又去练武场指导了一会东三娘与姑娘们,才算完成每日日常任务。走向正院时,回想起宫九的表情,观婳还是很想笑,一时心情极好。
路过的楚留香调侃道:“又去欺负九公子了?”
观婳挑眉:“楚大哥可不能乱说话,‘欺负’二字用得大大的不妥。”
话落,两人同时轻笑出声。
“这位九公子,贵为太平王世子,又是当今的亲侄儿,只是与其父太平王关系平平,反而喜好浪荡江湖。”楚留香收了笑,平静地看着观婳。“至于他是不是如原随云一样暗中构建什么势力,在下尚未查到。”
“劳烦楚大哥,其实我知道他是谁。”观婳神色平常。
“原来如此……”楚留香心里翻腾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究竟牵扯到皇家,不比寻常,观婳姑娘心中有数便好。”
观婳此时倒觉得有些讶异:“楚大哥说的,好似我与九公子之间关系格外特殊一般。”
楚留香只看着她,笑容意味深长。
“好么,”最后还是观婳先屈服了,示弱地举起双手,“很明显吗?”
“对我来说,够明显了。”楚留香笑叹。
向来沉静的人变得跳脱,城府深沉的人凝不住气,有心人很快就能觉察出其中流淌的特殊感情。
只是楚留香冷眼旁观,宫九这方态度鲜明,只因心存顾虑,所以不肯剖白心意;但比起寻常陷入恋情的女子,观婳的表现就有些太过冷静。
即便清楚这个事实,楚留香还是忍不住道:“我试图查向九公子的师承,只有零星线索,恐是世外之人。正邪不知,只怕有超出预料之事,还请留心。”
观婳抬头看向楚留香。
这位声名赫赫的“盗帅”,身兼流氓与贵公子二职的男人关心的目光里带着一点自己都未察觉的怅然,又含了些许遗憾,让他整个人不似平常那般风流潇洒。
楚留香心里想让她知道的、不想让她知道的情绪,观婳其实不难猜出,只是怠于解释。
哪怕未找回记忆前的,大多数人心中所思所想,对她来说也似一张白纸,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明白。除了超忆症外,长年忍受饥饿、伪装正常的经历给了她常人难以想象的敏锐度,加上对心理学与神经学系统性的钻研,观婳对人心的认知,比她表现出来的要深得多。
成年人间的礼貌,就是该装傻时,要果断装傻。
“多谢楚大哥。”观婳这声谢道得诚心诚意,她刚想开启下一个话题,问问大家晚上想吃什么,她好点酒楼外送,就听不远处忽然落下一声笑,以及一道属于年轻男子的声音:
“楚留香呀楚留香,枉你半生风流,对着有意思的姑娘,竟也是这么一副不干不脆拖泥带水的婆妈模样!”
话毕,从院墙上翻下一个人,头戴玉冠,身穿花氅,露着藕色衬袍。看那华美容颜、挺拔身材,俨然如庭玠玉树;风流之气,以嵇叔夜相比,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话的青年形容秀美,一张口却是股与相貌不甚符合的邪气:“要我说,既然胜负未定,不若先下手为强,将人抢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