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试风云堪大任
候师国与南遐国边境已有数次兵戈相交,因了天仓目的性极强的只是要收回天界兵器,而极少造成人员伤亡,也并未进犯候师国土,一时并未引起候师国的关注。
只是近日,却发生一件事。候师国与南遐相邻的边城樊郁城大将,在与南遐边军产生磨擦时,连败两次。那樊郁城与南遐相邻,两处百姓亲友相通,早已骨血相连,两军相争时,南遐军不论阵法军纪,还是对敌军的优厚政策,均早已将樊郁军人折服。樊郁接到的上令,均是以死相战,而南遐只是以和相劝。樊郁兵早已军心动摇。
那守城大将亦不忍自己兵士与亲人相撕杀,战败亦未失国土。谁料却遭到他的上峰将军责打,那将军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边城守将下了大牢,并扬言其守城不利,连着一干兵士全部要绞杀。
这一来,樊郁军便在一日夜里,造了反,冲进大牢中,将那上峰将军砍了,提了他的头,将大将救出,一干人直接投奔了南遐。
这条军报从南传到北边赤邺,在帅府改造的皇宫中的惜从桌前。幽魂绿蘋极轻蔑的道:“一个小小南遐,还能让他成了气候不成?你犹不知养虎为患么?”惜从心中烦乱,她近日总是会梦到师尊,但又总只是一瞬即逝。她不知是自己心中惦念师尊导致夜有所梦,还是师尊真的来看她?若是师尊来看她,又为何总是一闪便又消失了?她曾想,可是师尊身上更加虚弱,但她又极为害怕的抹煞了这个念头。
绿蘋看着惜从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恨恨,她想要更多的杀伐,想要更多的血腥,现在她吃了许多死人,但还是不足以满足她的贪欲。那新鲜的,刚刚断气的,还热乎的,年轻细嫩的皮肉,才是最最好吃营养的食物。
绿蘋便又引诱道:“我可从未听说过哪个国家,竟可由得比自己小了数十倍小国,这般侵犯的。不如……你便在这里坐镇治国,让我带一队强兵,去灭了那南遐国!”
惜从挥挥手,那幽魂无比兴奋的领命去了。
深黝阴暗的大殿之中,只剩惜从一人。她想起绿蘋说的话,“你便在这里坐镇治国”于是,她又想起那人,那满目洁白的青阿峰,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在一片苍茫间,万千绿意破雪而出,远处,一树绚烂红梅下,那泠然而立的荏弱身影……她又想起那人,忍着病痛,轻轻咳着,为她在冰天雪地的无相界讲解经决义理,为她讲治国之道,为她取了心头血,为她炼了穿云剑……
而现今,神剑已经不再属于她,那人,也不再属于她了。一切仿如一个美好的梦般,醒来,只剩她一人,只剩她一人挣扎在这乱世,在纷繁乱世,堕身成魔。
惜从想着自己刚刚堕魔的时候,满心满脑的愤懑仇恨,浑身混乱狂躁,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理智情感。那时,她居然忍心将冰离散神决加在师尊身上,师尊的身子,是那般孱弱啊!她想起,那人一身是血的苍白模样,想起他浑身浴血却依然满眼痛惜的看着自己的模样,想起他对自己说:“我从未要将你当做谁的替代。”他说:“我从未当你是魔”他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顾好你”……
可是,惜从忍不住的想,明明是她自己贪念太重,明明是她自己求而不得,被欲望蒙了心神,却为何,要让师尊心中那般难过,那般自责。
堕魔独自在阴冷幽暗的大殿深处默默流泪。可是,她回不去了,她已堕身成魔,她吃了许多活物,她喝了许多的鲜血,她亦杀过人,她本就不完美,如此便更加破败不堪,她如何再配得上站立在师尊身旁。
可是,师尊,你在哪里?你现在身体如何了?你曾说,我每杀一人,每生一恶念,便都会反噬到你身上。是以我越做恶,师尊便神元越发薄弱。师尊啊,我于战场,杀人无数,原来,是我自己造的孽,将自己害得,离你越来越远……
堕魔在阴冷幽暗的大殿深处,独自一人,哭得血泪斑斑。
那幽魂此时不在殿内,不知为何,一名传信小官急匆匆跑了进来,在大殿门口又兴奋又忐忑不安,转悠着进退不定。
惜从早已下令,大小事物皆由绿蘋管理,底下一概人等均不得入她的大殿。这时,她看到那小官一脸的期期艾艾,便开口问,“何事慌张?”那小官便急忙回禀道:“禀主君,今日城中突现异象,城中百姓此刻尽皆欢欣雀跃,说天降祥瑞,主君洪福齐天,定保我候师国万代绵延!”
惜从冷冷一哂,心道“一帮愚民,尚不知自己被什么样的人管理着便说什么洪福齐天!”她面含冰霜,淡淡问:“什么异象?”那小官一脸的着迷般道:“我赤邺地处极北,多风少雨,常年不见绿色,小的曾在半月前听有人传言,说城南郊十五里处,原来无人居住的那片荒地突然碧草如茵,鲜花竞放,还有成群的鸟儿蝶儿,各种动物围在那边转来转去……”
惜从垂了眸,人间乱象,不置可否。
那小官看主君对自己所言毫无兴趣,便又不甘心得接着道:“今日城中亦现异象了!若说南郊只是传言,小的并未亲见,可是今日城中,小的可是亲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