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吧。”
宫曦自然记得,她第一次被召进乾霄殿的时候,第一次跨坐在元明帝腿上的时候,失手打掉了那块传国玉玺。
她以为,她会再次被送回荒宫。
但元明帝依旧眼底满是欢喜,不着急喊人去拾回,还阻止了想要挽救的宫曦。
他当时搓揉宫曦肉肉的胳膊,看着胳膊上的红印似是真的心疼。着人召来太医,他在此空隙轻哄僵硬害怕的宫曦。又扯来一张新纸,浓墨写上“尔玉”二字。
她往后便有了最是纡青拖紫的封号——“尔玉”。那是无上的尊荣,云汉建立千年来,她是唯一的公主能以“玺”作称。自然放在皇子中。也未能有比者。
思绪收回,宫曦点头道:“父皇。如何又将它拿出来了。”
“曦儿,还记得那日,父皇说了什么”
“紫薇虽数,玉玺即残。”
“哼!你倒记得清楚。”
“父皇教诲—”
“你可知道!时语白他进来与朕说了些什么!是,他是天下名士。朕!给你请的那些大家,确不如他。可你该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朕不知,你居然与他有瓜葛!”元明帝愤恨,拿起奏书重重砸上桌。
“他说,这天下是你的!你才是紫薇星格,这是天令!”元明快步走到宫曦前,扯着她胳膊拉她到屋口,寒凉的风瞬间刺满她的面颊,正要踏出门槛,元明帝又拉回一些,“你瞧!你瞧!那龙椅就在那里。去啊,你去坐啊!”
他指着朝会的宫殿,死死拽紧了她右肩的衣服。
寒风肆虐,灌进口鼻。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元明帝愤愤冷哼一声放开手,转身回到烘着暖碳的殿内
宫曦再看了一眼,咬牙转身,面光从青白转向和暖。
她咚一声跪在桌前,身体起伏,颤巍着开口道:“父皇,明鉴!”她磕下头,不再抬起,继续又说:“时先生乃旷世逸才!女儿确拜他为师,只学经世致用之道!只盼着能为父皇分担,好叫父皇能多闲暇时。若是,若是母后还在世,也定要为父皇着想的!”
“女儿不知,为何时夫子竟说女儿要造反!忠肝赤胆,日月明鉴!此达诚申信,望父皇明!”
泪珠早就掉散在地,宫曦猝然抬头,哭红了眼。上挑的眼尾显出殷红,
元明帝望着那双眼,恍惚间看见昏暗烛火下,跪在风雪中,如何也劝不走的唐殊宁。她们太像了,尤其那双眼。
元明帝叹气。“曦儿。朕自然信你。只是,你不信朕。”
宫曦愣怔住,被元明帝扶起,他喃喃般说:“你身子不好,便不要多跪了。”
“朕知道,你给你那弟弟取名叫宮赋。难道,这个名字,也是婖婖取的吗?”
婖婖是唐殊宁的乳名。宫曦不知道该如何答,两边都存错。欲言又止,瞻前顾后,最后又磕上头—
“……是。”
元明帝突发的欣奋。笑颜扯开,眼睛再次飘到别处,里面是溢出来的温情,“朕就知道!”
“婖婖不忍伤害他。婖婖总还是念着孩子的……”他招手,眼慈含柔,“曦儿,你知道。国师又给了新方。”
“需要至亲人的心头血。曦儿,朕,朕是真舍不得你!你喊宫赋回来罢—”
“父皇!此方亦不定可行,宫赋他毕竟是您亲生骨肉。母后取名赋,便只是望他往后闲散度日!”宫赋不停地磕头,“父皇!”
“曦儿。他本来就不该留在这个世上!是婖婖她欺君瞒上!”
“怎么!?你还真打算留着他,以后等他造反!?”
他的脾气突然被点爆,
“父皇!宫赋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母后早早将他送出了宫!”
“曦儿!父皇是念着你,念着婖婖!是你自己写书信叫他回来,还是朕派人前往。”
……………………
“所以她称尔玉公主。但东黎自建国以来,后宫之人绝不能干政。公主虽是王女,哪怕出去单立府邸,也都属后宫中人。”
“所以宫曦她,借说为陛下分忧,自降为郡主,此互称君臣。”
“而,尔玉做的呢,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为陛下寻找长生丹的偏方和药材。宫里这几年来偷偷送进去的东西,从没有活着出来的!”
“当然,陛下向来疼惜她,他早些年招到一国师。至此尔玉只派人奔波在外找寻奇药。”
“你不知,我有时偷听到,竟需要童子尿!如何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