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司楠瑾一瞥就见着先前的那个车夫,从拐角处驰来。
“我还以为您走了呢,这事是我莽撞。您真要走了,我不怪的。”司楠瑾轻笑。
“姑娘见谅,实在家中只余我一个按月拿钱的。我可一直在一边看着你们呢!临阵脱逃的事,我可干不出!”
司楠瑾扶着车身,踏上车凳,随即猛地扭头看向一方,盯着一处。
“姑娘?”
“听到些动静,许是还未缓过来。”她踏上车板,掀开车帘,弯身走了进去。
“不是我说,姑娘定是浮玉山上掌门的弟子吧!武艺学得竟这般好!过几年我也将我家孩儿送去。”他说着将车凳收起,跨到车板坐下,“虽然姑娘武艺实高,下次遇到这样的事还是能避就避吧。”
“为何?”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啊。再说,这样的事日日都有好几起,官家都不管。”
“官家不管?为何不去剿灭呢?”
“且问姑娘,为何执着问他们理由。”
司楠瑾迟疑了一瞬,摇摇头,又马上想起人在帘外,又说:“只是想问罢了。”
早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司楠瑾就瞥见了他们的命数。杀戮重,可善事竟也不在少数。难断善恶,不得害命,这是门规,是映月定下的规矩。
这样的答案似乎和他预想的不同,静了两息才开口:“姑娘不常下山。”
“你不知,这样的山寇你今日灭一家,明日便有别家占了这山头。
“如今这世道,若真能存活,谁又愿意去做草寇维生!”
司楠瑾不作答,又听矫夫说:“终归还是得看朝廷的意思啊。那些达官显贵,哪里管得上我们这些草芥。”
她说不上话,只得应付几句,却又实在好奇。
“姑娘不是东黎人?”断断续续聊了几嘴下来,矫夫发现了司楠瑾对世事的一物不识。
“……我从更南些的地方来。”她想起梅姨曾说她故国在西南方,那是个祥和理该政和清明的地方。
“那是了!羲和百姓安居乐业,姑娘是哪官千金吧,是不愁不懂这些。怎的送姑娘来浮玉山呀。”
“不过,再熬两年,等尔玉郡主改革完善之后。咱们东黎定不比羲和差哈哈哈。”矫夫又道。
“尔玉郡主?”司楠瑾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那可是我们东黎的福星啊!”讲起尔玉,矫夫话滔滔不绝起来。虽处在边鄙乡村,心中一直想着京城事,常托人打听。
司楠瑾在封阳几日的生活中,无时无刻感受到了父权的威严,好几次还因为这个犯了错。这样的等级差异在灵界也是存在的,只是没有这里的重。对于尔玉郡主官至从一品时煞是惊叹,矫夫又见缝插针地讲起他听闻的宫帷秘辛。
他说,尔玉郡主是已故的昭慈皇贵妃的遗腹子,又是元明帝的第一个公主,自然从小备受宠爱。只是可叹元明皇与昭慈皇贵妃从此天人永隔,好在尔玉郡主极似生母,这些年让圣上宽慰不少,觉得定是皇贵妃舍不得留下他一人在人世间受苦。
“也是听宫里嬷嬷出来与人讲的传来的,尔玉郡主降生那日可是紫薇星动,只可惜是女儿身了。”
“尔玉为玺,圣上得是多喜爱这个孩子,在见到她第一眼便赐下封号……只惋惜皇贵妃因身体虚亏,不久辞别人世。唐相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没缓过来,伤及心肺,不久也随着自家女儿去了。从此往后,唐家就此没落了…哎哟,话可扯远了。”
司楠瑾没有搭话,只是这样安静地听着。
“姑娘从羲和来,权当听个趣儿吧。中间还有不少曲折呢。说来,知道殊宁小姐和当今圣上前尘往事的如今不剩几个了,也都成轶事遗闻了。”
“圣上与皇贵妃娘娘从小青梅竹马,此中情谊哪是一般人可比。娘娘她走时,当时圣上正亲监星,消息传到台上时,圣上可直直倒下乾椅。醒来便要天下为其服丧半载……”
“大抵——是怕见小公主心伤,一直留她在偏远宫里。不过好在,缘份匪浅。小公主跌撞着打扰到陪淑妃赏梅的圣上,那是故人面。听说陛下当时便抛下了还怀有身孕的淑妃娘娘。”
“此后圣上便独宠尔玉郡主。尔玉郡主呢,到底是唐家女。纵然女儿身,功绩可比男子。前段时间闹旱灾,还是尔玉下访民间治理的呢!”
“现下,东黎境内哪有不知道尔玉郡主!”
“民间传言,是要如此。”司楠瑾只有嘴上这样说。天之异像,神之言谕,都是决然会灵验的,无论是谁。
“哎呦!你大可到处问问,这东黎上下谁不识得尔玉郡主!”马夫说得激动,下扬的鞭子使了力,马车一瞬震动了下。
“只是郡主到底紫薇星动时降世,竟不担心女帝临朝?”司楠瑾有一话没一话的问着,她知道,星相是神谕,是命格将显。
“哈哈哈哈……姑娘天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