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途说(上)
不敢哭,时常跑到那条河边默默流眼泪,过了一年多也去世了。王道士从那以后就疯疯癫癫,再也不做道士了,他把老婆孩子埋在那座山上,盖了间茅草房,给她们守坟,平时轻易不下山的。”
“他们道士会画符念咒,就不能当场解咒呢?”侯雅湘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懂,只听在场的人说,王道士本来也想解咒,岂料原先那道符箓竟然当场燃烧起来,这样一来就成了死咒,他自己是解不开的。王道士解咒不成,自己掐指一算立即就口吐鲜血,连喊了几声‘报应’,晕了过去。”
侯雅湘之所以好奇追问,无非是想起傅钊和那个一直随身携带的平安符,没想到王道士自己如今是这副模样,不禁感叹,以后还是少想些封建迷信的事情为好。
话说另外一头,王道士打开了尘封已久的铜锁,回到了家中。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去到从前居住的卧室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用袋子装好,再来到一个储藏物品的小房间里,点燃了一炷香,对着面前的牌位跪下拜了拜,“师傅,我回来看你。你还记得傅家的小儿子吗?当时他的平安符是您给画的,你跟我说,此子日后必会飞黄腾达,大有作为,只要他多做善事,可化解一次死劫。没错,他很有出息,后来也捐款出力做了善事,原本应该死于五年前的车祸也避过去了。您说平安符可以在关键时刻帮他找到再次改命之人,这点你我都错了,我今早听到他已经去世的消息,进了他家院子,头七未过,他的魂魄应该是跟着来了,我劝他不要留恋,不知道他会不会听。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他拿过来旁边的火盆,将两张黄纸点燃的同时不断重复念着师傅的名字,待火苗燃尽,又接着说:“师傅,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人定胜天,什么时候才是天命不可违呢?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豆豆小时候生病,快死了,我们没法治又没有钱,我瞒着您去找到了一处古代公侯的墓穴,里面的陪葬品很多,我不敢当盗墓贼,为了钱就将这个消息卖给了专门偷盗的人。我因此得到了一大笔钱,把豆豆送去医院救活了。我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没人知道,尽管前几年那伙人就被捉了,连包庇犯罪的好几个官员都被判了刑,我一直还担心会牵涉到我,没有。但万万没想到最终的报应又回到了豆豆身上,为什么,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那么懂事乖巧的一个孩子,我宁愿自己去死,但为什么死的从来不是我?春华每次到河边哭得心都碎了,她又怕我责怪自己,不肯在我面前落泪,每日忍得眼眶通红。是我违了天命,却让我长命百岁地活着,这是另外一种方式的惩罚吗?”
“您告诉我不能动用的阵术,我还是用了,对不起师傅。我想多陪陪她们母女两,只盼着到时我们一家人团聚,来生再续前缘。”他又磕了三个响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果下次我还没死就再回来看您。”
他拿上东西准备锁门返回山上,遇到堵在门口的陈晋北。
二人相互打量,陈晋北直接开门见山:“王道士,我来是想请你解开山上的缚魂阵术。”
王道士心中一惊,脸上却仍旧不漏声色道:“你是何人?我凭什么听你吩咐。”
宝珠在一旁不能现身,本来心中就有一股气,现在更是急得要跳脚,她撺掇陈晋北:“咱们进屋去,你把我放出来,我来吓唬吓唬他!”冥顽不灵的的臭道士。
陈晋北则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可以应付王道士:“晚辈只是无名小卒,敢问尊师可是从云崖观下来的弟子?”
王道士平静的脸孔开始显露惊疑之色,质问:“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云崖观?难道你也是我观中再传弟子?”当初云崖观下山的子弟有数十人,带头的大师伯本领最高,脾气却最是古怪,他一下山就遣散了众人,道是各自修行,非生死之事不再联络。师父去世时果真有同门来祭拜,只是皆不曾留下联系信息,眼前出现的后生难道是别个师叔伯的徒弟?
陈晋北摇头,“我非你观中弟子,但机缘巧合之下,曾经到过绝情谷底,短暂解开过谷底的缚魂阵术,将去年自杀而亡的鬼魂放出生天,所以才看出来这山上的鬼魂,同样被困于你的缚魂阵术之下。”
王道士心下再是一惊,他曾听师父说过,绝情谷下的阵术乃是大师伯亲手施下,一众师叔伯无人能解。这后生可畏,虽只是短暂解开,也是前途不可限量,自己这一把年纪,连师父一半的本领都没有学会,对大师伯更是只能望其项背。不过他不想就此落了下风,强撑一口气道:“哼,那些自杀之人的魂魄还有什么可救的。我不可能因为你三言两语就解开阵术。”
宝珠见他仍是冥顽不灵,几次三番推脱,忍不住对陈晋北道:“你开了他的耳窍,我要骂醒这个臭道士!”
陈晋北一方面拗不过她,一方面也是怕她冲动之余做出什么事来,只得念了口诀,暂时性通了王道士的耳窍,让他可以听到宝珠的声音。
“王道士,你做人究竟要自私到什么时候,你为了和妻儿团聚就不管别人的死活,那些误入你阵术的鬼魂,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