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
上的衣物首饰,嘟囔了句:“逢年过节都没有这么多礼。”
“小姐,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沈听宜摸了摸胸口,吐了口气:“明日进宫用的到。”
知月黑了脸,语气格外沉闷:“这是变着法儿的羞辱小姐呢。”
沈听宜笑了笑,“我若是进宫还穿旧衣服,怕是会丢了沈府的脸面,旁人见了,定要说三道四的。”
而她的好嫡母,看中她的脸面。
毕竟,世人皆知这沈府的当家夫人之位,是丛钰主动让出来的。
她若作践丛钰生的女儿,传到外头去,还怎么做人。
看着知月流露出的不满,沈听宜垂下了目光,声音又轻又缓:“知月,你可听闻过宫里的娘娘让家族中的姐妹入宫侍疾的事?”
知月稍稍回忆了下,道:“小姐,旁的奴婢不知道,但是前朝凤贵妃的事,奴婢可知道的清清楚楚。”
“前朝凤贵妃是当时皇后的妹妹,入宫给皇后侍疾时,偶遇陛下,却被陛下一眼看中,当日就下了封妃的圣旨,入宫后更是独得陛下恩宠,赐号凤,陛下还给她修了一座凤藻宫,与皇后的凤仪宫同等规格……后来,前朝宫里的娘娘们便不再请家中姐妹入宫侍疾了,等到了本朝,这规矩似乎延续了下来。”
可这一说,便有些不对劲了。
见知月凝眉不语,沈听宜在旁边提醒道:“知月,陛下登基至今,尚未大选,宫中的娘娘都是跟着陛下从王府、太子府里走出来的。如今,夫人却让我进宫去侍疾,万一……”
沈听宜微叹:“况且,我还有婚约在身。”
知月也聪明,很快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怪异之处,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又赶紧闭上。
怔了半天,忽然明白过来:“小姐,莫不是……”
她指向皇宫方向,又指了指沈听宜,终究是咽下了未说完的话。
“可是,荣妃娘娘竟愿意吗?”
沈听宜摇头。
知月满腔愤懑:“可是小姐,若真如您想的那样,可如何是好!”
这传出去,可真是让旁人笑掉了呀——
二女共侍一夫,除了娥皇女英,哪来的美谈?
凡是大家族,要点脸的,几乎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
虽说有同宗女子都在后宫的例子,可是,像沈听宜和沈媛熙亲姐妹这样的,却的少见。
是啊,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沈听宜的心绪一时也复杂了许多。
她知道,沈媛熙小产过一回,亏了身子,故而之后的两年也不曾再孕。
可沈媛熙既想借腹生子,为何又陷害她进入冷宫,甚至要将她毒死呢?
知月深呼几口气,见小姐这般孤寂的模样,眼中酸涩不已,抑制不住落了两行泪。
无声地哭出来后,又怕小姐为她担心,赶紧用衣袖胡乱擦干净。
窗外来了一阵风,院子里的梧桐树轻晃了下。
等到了夏日,梧桐树开了淡黄色的花,才好欣赏。
知月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花园的那株桃树,现在这风一吹,必然落一地的花。
小姐心中喜欢桃花,可这偌大的沈府,满足不了她的喜好。
若是小姐进了宫呢?
只要得了几分恩宠,说一句想要什么,还不会有人巴巴地送上来?
沈听宜见知月没了声,轻叹一声,抬眼看去,见她望着梧桐树出神,展颜一笑:“知月,你是舍不得这里吗?”
知月收了神,直摇头:“奴婢怎会舍不得?小姐去哪,奴婢肯定会跟着小姐的。奴婢想过了,小姐迟早要离开沈府的,不论嫁入哪家,都比在这里好。”
说着,顿了顿,“若是她们有那种心思,小姐又不能反抗,倒不如顺了她们的打算,等小姐出人头地,便不用顾忌她们了。”
沈听宜笑了下,没有指责知月的大胆。
“知月,你能这样想,那便再好不过了。”
知月待她,甚是衷心。
前世跟着她进了宫,下场却是被乱棍打死,血肉模糊。
一想到下令杖责知月的人,她就痛恨自己的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知月惨死眼前,还要对着下令的人摇摆乞怜,磕头请罪。
可这世间能让她摆脱前世惨死命运的、摆脱沈府控制的,唯有当今帝王闻褚。
她唯有讨好他,夺得他的垂帘,才有机会报仇雪恨。
沈听宜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眼前闪过沈媛熙等人的脸庞,缓缓握起了拳头。
闻褚这两个字,从舌头上滚了一遭。
从前,她一直怨恨他夺了她的清白,将她困在四方天里,可最后,竟是恨错了人,也信错了人。
当真是可笑可悲啊!
从冷宫合上眼,再次睁眼,她却回到了沈府、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