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划船,给她买漂亮的首饰,哄她开心;石磊虽说大了,可在他这儿,到底是个孩子,他偶尔也想再像以前那样照顾他一回,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可是时间太少了,他一歇,国家便要出问题,边疆要动荡,百姓要饿肚子。难得昨晚是个好机会,可还是错过了,下一次,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在,他们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
等石磊回来了,还是对那小子,更耐心一些罢……
这样想着,他又扶着林早早躺回了床上,还帮她掖好了被子,温声道:
“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罢。”
林早早应了一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屏风后面,混混沌沌地,又进入了梦乡。
这本该是个最寻常不过的早晨:有天蒙蒙亮的慵懒;有觉没睡够的困乏;有夫妻间的闺房静语,耳鬓厮磨;也有着他们以为彼此谁都不会离开的,温暖的家……
日子就是这样,慢悠悠的,无波无澜,平凡到近乎无聊。可又让人心里带着暖意,带着奔头…
所以若干年后,一切天翻地覆,再隔着血淋淋的一幕幕回头眺望这往日时光,才会让人由衷地感慨上一句:
“当时只道是寻常”罢。
……
林早早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已经是当天的下午了。
石磊迟迟不回来,她再稳也着了急。只好派出管家、小厮,把城内上上下下的酒肆、茶坊都找了一遍。实在找不着人,她又去和石磊关系好的那几个侍卫家里,挨门挨户去问。结果都说昨晚没见过他,没跟他在一块儿。问到最后,方才有人吞吞吐吐地,把石磊偷夜明珠挨了打一事,说了出来。
这么离谱的事情,林早早如何会信?她诧异道:
“石磊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连小偷小摸的事都不会做,又怎么可能去偷宫里娘娘们的珍宝呢?”
那侍卫见四下无人,也放低了声音道:
“说实话,我也觉得有些蹊跷。石磊兄弟的性子我们都是清楚的,最是仗义豪爽,人品绝对信得过。可偏生,那夜明珠就是在他的抽屉里搜出来的,证据确凿,连我们都看傻了眼。所以尽管兄弟们都在努力为他求情,可一顿毒打,终究还是少不了的。”
林早早的眉头越皱越紧:“在他的抽屉搜出来,便能说明是他偷的了?”
“若是有人存心陷害,岂不是动动手指便能做到?”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且问你,你可知道,那颗夜明珠,是哪位娘娘的?”
“又是谁下令打的他?”
那侍卫面露难色,可想想石磊被打板子时,冷汗混着鲜血往下流的惨状,再想想他平日里对他们的好……他终究一咬牙道:
“是…是伶妃娘娘……”
“那夜明珠是伶妃娘娘丢的,后又由伶妃娘娘宫里的太监搜了出来。包括打板子…也是伶妃娘娘的太监要求的……”他说着说着,忽而又想起什么,连忙补充道:
“对了!我记得那太监还说了句,说什么…让磊哥受完了刑,跟着他走一趟,伶妃娘娘还要亲自朝他问罪!”
这个答案,听得林早早一阵心悸:是她!竟然是她!
自己嫁出宫后的这些年,宫里又进行过一次秀女大选,皇上又多了四五位新人。
林早早原本还想着,若这次事件是石磊和哪个低位嫔妃之间起的,自己大不了去找姐姐们帮忙。是误会也好,是陷害也罢,总能为石磊讨得一个公道,绝不会让他白白受冤。
可一听到凌薇薇的名字,林早早便知道,这公道,只怕没那么轻易要回来了。
不为别的,只为她太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了。那是一条蛇,一条可怕的毒蛇。哪怕你从不曾招惹她,只要她愿意,她也随时会咬你一口。甚至亮出她的毒牙,要你的命……
林早早自己,便在她的手中吃尽了苦头。太清楚那种置身于黑暗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了。
有姐姐们护着尚且如此,那换成石磊这么个大大咧咧,毫无城府的傻小子,情况又会如何?
只怕是命再硬,都不够人家算计的!
林早早越想越怕,一身冷汗涔涔地往下流。第六感告诉她,虽不知他究竟怎样得罪了凌薇薇,可石磊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而要想找到他,带他回家,摆在她面前的,也就只剩下了一条路——
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