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没嘴
番阳使馆地处京都北边的韦羊胡同。
前一天还瞧见华服使节们陆陆续续在使馆中进出,不过半天,就被一场大火毁了个七七八八。
曲暖瑶挤在人群里,看到救火兵丁和东厂爪牙们,从冒着黑烟的使馆里抬出十来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挨个摆在地面上。
“这好好的怎么起了火。”
“这谁知道呢,使馆里突然就冒了黑烟,火一下子窜得老高,幸亏这天没风,要不这周边都得跟着烧了个干净。”
“是不是有人故意纵火,你瞧瞧那些大人们烧成什么样了。”
“这谁知道呢,那些大人的事,我们又怎么会知道。”
……
围着看热闹的人群低声议论,曲暖瑶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眼尖瞥见后方一个额头长痣的脸。
真是阴魂不散。
暗呸一声,两手扒开挡着的人群,曲暖瑶向那几具黑炭一样的尸体前走去。
“东厂查案,尔等勿扰。”有穿青衣的东厂打手嘴里骂骂咧咧就来拦她。
曲暖瑶正要把自己是迟文修未婚妻的事给端出来,跟着一块出来的毛宛杰抢在她前面拽住那打手,“别多事,那是大人的未婚妻。”
“大人何时有的未婚妻?”青衣打手震惊睁大并不是太大的眼睛,缩回拦她的手。
“指腹为婚,今天刚上门认亲。”毛宛杰朝不远处背对这边而站的迟文修努努嘴;“你没瞧见大人都没阻拦,闹矛盾呢,你可别触了霉头。”
“这怎么可能?”青衣打手惊疑不定,眼睛不住往曲暖瑶身上打量,半晌道:“大人这口味,未免也……”也什么,青衣打手没来得及说出口,属于森冷的气息已至身前。
“大人。”青衣打手收起脸上表情,表情恭敬。
黑眸淡扫,迟文修面容冷肃,扫毛宛杰,“去把费青找来。”
“是。”青衣打手低声应道,一旁的毛宛杰适时低头,仿佛刚才造谣的人不是他。
迟文修现下没心思去管毛宛杰,只对曲暖瑶不客气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浑身的气压也低得冻人。
曲暖瑶浑不在意耸肩反问:“不在这里我能去哪?”
赌坊狗腿子们,还在时刻监视她,要是她不跟着迟文修,坐实两人的关系,赌坊肯定不会罢休。
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硬刚肯定不是对手,只能用其它办法。
到底要怎么坐实两人的关系呢?
迟文修看着就很不喜欢她的样子,硬贴效果也不是很大。
曲暖瑶心里绕起九九,眼睛盯着地面的尸体,冒出一句“这些人是被谋杀的吧。”
迟文修瞥她一眼,蹲下身伸手拨动两下焦尸头颅,目光一凝,神色阴郁下来。
曲暖瑶也跟着凑上来观察起来,发表自己的见解:“使馆没完全烧完,这尸体就烧成这样,是不是先被杀死再放火烧尸灭迹。”
迟文修没有应声,只有越发阴沉的脸色,显示他心情不佳。
曲暖瑶当没看见,继续道:“可是凶手到底是谁呢,青天白日,在皇城脚下杀人放火,还杀的是外国的使节,这么猖狂,是要挑起两国的矛盾吗?总感觉一股阴谋味。”
曲暖瑶一副深思样,眼睛一直无意瞄向迟文修,颇有些自做聪明的显摆。
迟文修是什么人,她能看到端倪,迟文修又怎么看不出。
不过这也是曲暖瑶目前唯一能下手的方向。
她知道迟文修能看出这场火灾另有阴谋,说不定对凶手的身份也有大致的猜测。
可还是故意在迟文修跟前这样说。
果然,迟文修终于抬眼,正眼看了她一次。
也就这一眼,让曲暖瑶心头一喜,装模作样站起来,挨个看了其它的尸体。
十来具的尸体损毁程度都差不多,曲暖瑶不是法医,看不出什么门道。
再加上她的技能是通过动物获取记忆,如果这使馆里有动物尸体,或者是逃出来的动物,那她还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这使馆有猫啊狗啊什么的吗?”曲暖瑶回到迟文修身旁。
迟文修没搭理她的,反倒不远处的毛宛杰接了话:“之前是养了一只花猫,杨姑娘是有什么什么想法?”
“也没什么想法,就是问问,你忙,我自己去看看”曲暖瑶摆手,在坍塌的使馆周围转了一圈,没看到那只花猫,反倒看到人群之后,一伙脚踩黑靴,着白衣的西厂人,气势汹汹往使馆这边来。
而这伙西厂人的领头人同样一身红色飞鱼服,腰上挎着一柄绣春刀。
“西厂的人怎么也来了?”曲暖瑶心下奇怪。
西厂和东厂向来不合,就算是民间的百姓也都是知道的。
这时候过来,肯定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