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好皮囊,臭脾气
个好征兆。
她扶了扶后颈,脖子左右扭扭,麻溜地梳了个马尾,套上上班的西装套装,蹬着高跟鞋后脚跟上,一块去了津市警局。
最里边那间候问室,几个警服穿得服服帖帖的警察撑着腰站在靠墙一边,剩下几个,手肘处有明显的拉拽痕迹,气喘吁吁坐在凳子上,眉头仍是紧绷着的,像是随时等待出警。
见江敬和江亦吟敲门进来,才如释重负地站起来,慢慢退至一边。
负责的警长何深伸出手,“江董你好。”
江敬满怀歉意地将双手握紧对方,微微躬下身,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查看沈恪的状况,“这几天麻烦你了。”
江亦吟侧身往里迈了一步,兴致缺缺,没加入两个男人的寒暄里,顺着几位警察的视线一路往里看。
有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松垮蹲坐在地,双手无一例外被拷上了手铐,都垂着眸子无神地盯着地面,精气神颓靡。
江亦吟一眼就注意到了靠边刺啦一下站起身的高个男生。
视觉没聚焦之前,仅仅是余光中闪过的模糊轮廓,白衣黑裤的简单装束,也能看出他毫不掩饰浑然天成的帅气。
心尖猛烈怦然,怎么和她春/梦里的身影那么像?
男生上半身挺立,下巴侧昂着,狭长上挑的眼睛落下乌压压的黑,眉宇间气度不凡,左眼底有一丝乌青,不像是没休息好。
额前微卷的碎发遮了半边眉,视线碰撞上那一刻,向江亦吟投来一个不善的眼神,似乎还带着声轻微的“嗤”。
八月天,T恤衫领口拉得很大,若隐若现的锁骨窝下凹,脖子上挂了条银链,刻字小方块落在胸骨前,在暖色的灯光下与男生原生肤色一并泛起光泽。
双手虽被拷着,交握在身前也不老实。细长骨节顺着锁扣的位置不声不响地扣着。
“叮!”一声脆响,把江亦吟从这场无声打量里彻底拉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继续。”有个小警察手忙脚乱捡起地上的铁杯,略带慌张地退出狭小的空间。
何深朝沈恪那个方向指了指,“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和这群人扭打在一块,我和南区的警局交接了一下才知道,他这段日子不见人影也是因为打架被拘留,才放出来两天,今天又和街边的商贩打了起来。
我从业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暴戾的孩子,打完了反而不说话,你问他什么,他就盯着你。”
“眼神倒是厉害,看他们几眼,吓得这个几个商贩也不敢说话。”
江亦吟怔了一刹,狐疑地回看商贩几眼。
江敬只好顺着对方的话反复道歉,“您放心,我们这次带他回去一定会严加管教批评。”
何深认同地敲了敲桌子,示意边上的警察把地上几个人拉起来,“好在他们都没受伤,如果他们都接受私下调解,那么你们就可以带他回去了。”
能尽量用钱解决的事情,江敬不会省着。
松开手铐,沈恪在身前转了转手腕,面无表情地抬腿就要走。江敬笑着想拍他的肩,手扑了个空,笑容顿时僵在嘴角。
擦肩的瞬间,江亦吟抬眸看他,敏锐的嗅觉一秒将少年身上的气味闻得透彻,清爽雨后松香混着淡山茶的甜腻,看来是洗完澡后才出的门。
沈恪没半点停留的意味,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江亦吟。
这个动作,让她下意识抬手盲扣上沈恪的手腕,带着可能需要拖拽才能留住人的力气,一抓住就握得很紧实。
男生骨骼突出的手腕被她一只手环住,绰绰有余。
不归家,饭也不吃么。
沈恪没想到她会主动抓他,这个步子迈得大了点,能感受到江亦吟的上半身往前倾带来的压力。
况且他越想挣脱,那双细腻的手就像捆仙绳一般越来越紧。
徒劳无功。
“干什么?”他侧身留半张侧脸,嗓音倒是清透,如刚舒展的薄荷,少年气十足。
江亦吟没松手,往前靠近他,另一只手就自然而然搭在他肩上,带着亲人般自如的亲昵,下巴往江敬那扬了扬,“以后我和他就是你的家人,这么大费周章找到你,见面了,招呼也不打一个?”
沈恪嘲讽地笑了声,睨她一眼,左眼角的痣看着轻佻,觉得新奇地说:“家人?”
“我不需要这玩意。”
江亦吟高中之前一直在外地就读,毕业后长居英国,知道沈恪的存在,但在她记忆中,两人应是从来没碰过面的。
今日一见,他倒是生了副好皮囊,就是脾气臭。
“你会需要的。”她只这么强调,早已准备好的名片被她顺势往他手心推。她的号码、住址白纸黑字印在上边。
确认沈恪收下,抬眼再次对上他轻蔑的目光。
“你、好。”沈恪神情懒倦,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话听进去没有,把她的手一只只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