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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三哥都动了唇,昔日里惜字如金的柳枫再一次坐实了刀子嘴豆腐心的名号。无有些丧气,晚饭进行了这么久……他们不知道来来回回喝了多少酒,都没有人再关心过自己。
她故意说:“没想到,三哥还挺会关心人的。”
没想到的是柳枫只是淡淡勾唇,没有任何回答。
她顿时觉得受到了人生最大的,明明就在家人的面前,他们可以看到的却只有六姐。连素来不近人情三哥也是如此。
小无确实生气,但她有理智不如饶那般过激。她记得饶曾经说过:“总有一天,我会为父君报仇雪恨。一命抵一命,厮暮欠下的我总会让他血债血偿!”的誓言。
潜拭心智虽小,但他细心地观察到了她的神情,提高了音量,甜甜地说:“姐姐,吃肉!”说着给她布满了菜。
“谢谢呀。”树雨无看着碗中的牛肉,虽然已经开始反胃但还是欣慰地拍拍潜拭的头。
“不客气姐姐~”
“云晶你要吗?”
云晶是潜拭对饶独有的称呼,夹带着幼年时最温暖的友情与亲情。
“要!为什么最后才问我?”饶平时是个冷漠的美人,但对从小一同长大的潜拭极其耐心,也毫不客气地回答。
“因为我知道,云晶很好,不会和我计较的对吗。呐~给你~”潜拭满脸堆砌着可爱,蹭了蹭饶。
空杀从无的碗里夹走了所有的牛肉,引得无一脸惊讶。
空杀看出她的疑惑,问道:“怎么了?”
“师父你怎么知道…”无糯糯地说。
“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是一家人,难道不应该互相了解?”
无浅笑,安然地受着他所有的宠溺。
“小无,你不吃牛肉啊?”啖霜看见她有些反胃地夹出了牛肉,便问道。
“嗯。我一直都不吃。” 可怜的是云阁内无一人知道。
“呃。早说嘛,下次爹不做这么多牛肉了,不然多浪费。”树雨弥暮和冥翡显然都有些尴尬,树雨弥暮说。
“没事没事。”
也许有些人真的如同空杀所说:自己把自己禁锢起来,告诉自己忍着。
空杀已经被眼前这只小鹿蜀不知多少次吸引了,他直直地盯着她,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有些生涩地为她将碎发理到耳后。
“师父?”
“没事,吃饭吧。”
“师父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没事。”
啖霜及时提问:“不知子神是否还记得那日我和柳枫发现的饶上神额角的印记?那是我鹿蜀族独有的。”
“嗯。但是父君抹去了我的记忆,我也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兴许她的亲生父母是鹿蜀族人?我也不知道。”
柳枫与啖霜倒是极有毅力地问了空杀许久,但每一个问题几乎都不是饶直面回答,一直都是他在帮答。
“他倒是痛快,毕竟抹去了记忆怎么说都可以。”爱冰小声说。
“不得无礼!”金轻轻吼了一句。
“长姐,你是说…你和我三弟看见了饶上神的族印?”树雨金虽说生性骄傲,但他不似爱冰那般大大咧咧,他很快便敏锐地捕捉到了要素,加上那次爱冰发现的姓氏玉,幕后的答案他几乎是快呼之欲出却又被一层层迷雾遮挡了,到底是何方向?
柳枫道:“对。之前没给你们说是不知道你和爱冰要闹成什么样。”
“姐,你怎么这样!你与我三弟明明目睹了还不告诉我,太偏心了。我就如此差劲?看上去,我倒是个累赘。”金理了理自己引以为傲的“秀发”,柔美的五官跟着荡漾出笑意。
“给你说了有用?”啖霜白了他一眼。
念到此处,金忽然想起自己也没将姓氏玉一事告诉他二人,总觉得心中有些亏欠,开始琢磨如何弥补。
酒过三巡,空杀不知被云阁内晚辈劝着喝了多少,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饮完黄泉水。
想到刚来苦蝶海之时,师姐告诉自己师父少年时的经历不免心疼万分。“三哥,我师——”话还没说完便被空杀捂住嘴。“别担心……”
“师父!”
潜拭见此也有些着急,传音劝他不要喝了:“哥……你别这样,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空杀何尝想面对自己最害怕的禁忌?一切只是无可奈何…他无法拒绝他们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害怕在他人面前表现出不为人知的脆弱。毕竟这是在魔界最羞辱的一段回忆。
“师父您平时以品茗为习,不常喝酒,怕是间隔时日一长就酒量不好。别喝了。”还是饶来得干净利落,毕竟是从小被他带到大的感情,不仅圆滑地遮盖了他曾经的经历,还巧妙地使云阁人的劝酒停下了。
人们各自告辞回房后,饶一把抢过空杀的酒壶,第一次这番严厉地开口,有了一个妹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