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
云阁内还是一切如常,“该吃吃该睡睡。”这不,有人积极勤劳地打着哈欠拖出了云被里的小无。
“你睡得太死了!”
她是不舍得被窝,只是喃喃着不要离开云阁。“第几天了?师父只允了我一周。”
她只有一周
只有一周可以在家。
“六姐,我回去后,你记得帮我把尘心酒带给阿爹,师父还说知道阿爹喜酒特意带给他的。那我,走了?”
“害,走走走!”爱冰连挥了好几手,一边不耐烦地摇头,一边将门拉得死死的。“喂,小无!那个,再见啊!”
无也不愿意跟她絮絮叨叨,赌气般地没有回答,悄然间牢记于心。不过这么说来,她也是非常不划算的,这整整一周,二哥都在外溜达,可真真是不公,白白损失了许多麦芽糖,真的精打细算啊,完全可以垒起她房间的墨盘那么高,哦不,如果…如果碰巧多一些的话,没准还能垒起师父房间里的墨盘那么高!
苦蝶海:
师父,小无回来了。有同门上前去报备。她微微仰起头,上面的牌匾似乎又高了一截,他却还未出来。
“他或许乏了吧。”
不知为何,心里萌生出一种未说出口也说不出口的情绪,无行礼,对着寝殿僵直地拜三拜,弟子礼严谨恭敬。她懂事地完成了所有事情。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头晕,她摇摇脑袋,默念了数遍定心咒。
眼看着无在藏经阁闲得剑法孤本都誊抄完了,也没见空杀,不说人影了,就连他最心爱的许何笔也没见到,往常的话,笔在人在。“师父,你去了哪儿啊?”苦蝶海太大了,这以后她可能再不会这么有闲心去寻了。无这时才猛然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其实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害怕谨慎,空杀也从不是让她笑得最单纯最开心的那个人。
寒气刺骨,苦蝶海遍地血红,传闻说这苏孝花永不塌败。“哼,三师兄真是不讲究细节的人,怎么让这条小路弥漫恶臭呢?”她本能性地想要寻他,却不知该往何处走,海太大了,广得她一时辨不得方向,只好顺带清理一下这条小路。
脚步声由远及近,旁边的苏孝花缓缓闪烁着,他提着剑走来,而苏孝感受到了空杀的气息,花瓣扑面而来是在迎接。
“什么味道啊!不对…”
“是师父!”果然是他,树雨无欣喜地跑向前又似乎想到什么停住,却让他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对不起啊…血腥味有些重了。”空杀推开她,面上说着快回去却牢牢地抓住无的手带走。
房内:
“无...你在置气与我?”
“谁敢跟师尊置气。”
“当时并没议会,在竹蜀,我想着饶在那里可能不太好受。我没想过要提前将饶接回来。而且,你们一起真的会开心吗?”空杀无可奈何地勾唇,“无?”
“那,师父您为什么不让我回来?”
空杀离她更近些,抚了抚她的后脑勺,柔得一触碰就会榻败:“小无想留在家我知道的。”
“嗯~那那,算是师父哄我嘛?”
“算。”空杀也学着刚才她的样子笑笑问道,“还不知哄好没呢?”
“没!不能算,师父,你允我半天可以吗,我能下凡玩上六个月呢。”
“那也未尝不可,你三师兄和八师兄刚好在凡间历练,我会下凡看你们,不过你必须记住,不论他们发生什么,你也不能出手相助,那都是他们应该经历的。”他说着轻轻闭上眼。
“无。你必须狠下心来,或许,我是说或许,你可能会亲眼见到他们经历一些磨难?”
树雨无也点头,没有答应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他收回了手,微微笑了笑。“你当真忍心?”
“为什么不呢?这些只是他们都会经历的一道坎罢了。”
无点了点头,沉重又深刻。
夜时的苦蝶风更大,沉沦在寒冷中是会上瘾的,比如,她翻来覆去了大半夜也没有丝毫困意。
“我在你房外等到此时你还没有入睡。”空杀忍不住走进去但终究又放下了敲门的手,他在弟子院里站了许久,晃神间便快等到天边渐明了。
他百般思索,饶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样的?他自己的呢?父君生前曾说他和饶没有血缘关系,那他到底又是谁呢?比如…当年父君捡到自己和饶时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他们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吗?
不。
父君曾与他提起过,捡到他纯属无意,但是那时的空杀已经将近四万岁,全然一个有意识的少年人为何会与素不相识的尚在幼婴的饶在一起?
只有…一个可能,他在被魔帝收养之前就认识饶!但一个婴儿诚然是没有与他认识的可能。
“师父也没睡,你想了多久我就隔窗看了你多久,我也在想三师兄和八师兄。”无没有让他进来的打算,隔着窗笑得比近在咫尺的笑更动人,她柔柔地靠着墙,问,“师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