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篇 阿娘

可怜的女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柳将寻掏掏耳朵，似是嫌吵了，实意这群人停下来，他走上前，面对着体无完肤的珑情。

“你好吵啊——”柳将寻看着她。

“你……杀了我，也不会有好下场的……”珑情用仅剩的力气支撑身体来和柳将寻对峙，“你可别忘了……凤凰的传人，可以带来诅咒……”

珑情的眼神逐渐削薄，瞳孔有了光，尽管已经千疮百孔，她也要拼尽全力，让柳将寻不得善终。

珑情眼里第一次有了光，她看着柳将寻和眼前一群披着羊皮的狼，发出了狂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类果然就如同书上说的那样，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恶心呐……太恶心了。”

柳将寻蹙眉，正色道：“你疯了。”

珑情身体上的血太多了，完全把素白的裙子染成了血红，血顺着裙角一滴一滴滴到地上……

“不！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醒过。柳将寻……你不是想要我体内的灵力吗？我就自爆给你看！”

柳将寻看着珑情，神情终于变得紧张起来，他掐住珑情的脖子，怒吼：“你休想。”

珑鸣不敢看了想伸手捂住眼睛，但恐惧使她动弹不得，冷汗浸湿了珑鸣的后背。

柳将寻将另一只手放在珑情胸口的位置，轻轻点了点：“灵核……是在这儿？”

珑情剧烈挣扎起来，柳将寻看到珑情的反应，笑了。

他的手如同利爪一般，直直插入了珑情的胸膛，剖开了一个大口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场的人似乎都被吓到了，珑鸣身体不住地颤抖，在这种情况下，年幼的孩子本应该吓得大哭，但珑鸣没有，她知道自己这时候出生被发现必死无疑，一狠心咬住自己的手，强行让自己保持镇静。

柳将寻手指在珑情的血肉里搅和，珑情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凄惨无比，珑鸣甚至可以听到母亲骨肉被撕扯断裂的声音。

“柳……将……寻，我……诅咒你……永远……无法修成正果……被……万鬼腐蚀，永世……不得……入……轮……回……”

这一句诅咒喊的是那样的吃力，柳将寻继续在珑情血肉里寻找着，还时不时撕扯下来一些肉沫，这一场景实在太血腥，在场的大人物也有些受不了的别过头，但珑鸣动不了，她定定地看着，胃里波涛汹涌，耳朵里耳鸣声嗡嗡响，反胃、头疼、眩晕……

柳将寻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灵核。他捏住那个发着微光的小球，猛的把它扯了出来！

刺啦！

灵核脱体，珑情的生命也就随着灵核的脱离而消逝，珑情眼中逐渐无神，手软绵绵的垂下。

凤凰的传人，就这样死在了人的手里。

柳将寻看着手上鲜血淋漓的灵核，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就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点微光吞了下去！

呕！

珑鸣嘴里已经反出了呕吐物，但她不能吐出来，强忍着恶心又咽了回去，她才八岁……

她都看到了什么？！

……

闹剧结束了，人群散开了，柳将寻走的匆忙，没有发现珑鸣，后花园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珑情的尸体惨不忍睹的倒在地上，胸口偌大的空洞那么显眼，鲜血还汩汩从伤口里流出来，珑鸣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下了。淅淅沥沥打在珑鸣的身上，珑情的伤上，血腥味被雨水冲刷淡了。似是要洗掉世间的罪恶感，又或是要清洗血迹，销毁证据。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珑鸣知觉逐渐回到身体，第一反应就是跪倒在地干呕起来，一直吐到头晕她才停下，她颤抖的匍匐到珑情的身边，也不管会不会染上血，无声地嘶吼，眼泪大颗大颗的滴下，就像一场哑剧。

“阿娘……你不要睡……阿娘啊。”她抓起珑情冰冷的手往自己脸上贴，眼睛哭的肿起来，“阿娘……你还没有爱过我……你不要睡……”

珑鸣……就这样错过了童年，失去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母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