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惊闻噩耗

秦天没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来看她的居然是珍妃，秦天并未见过她，上次受了封去拜见皇后时因小皇子周鉴生病珍妃并未来坤宁宫问安。杨淑茂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秦家未出事前也因母亲早逝家中无女眷操持，秦天并无机会结交京中名门贵女，自入宫以来，对于珍妃的才情也是羡慕的紧。想着皇上文采艳艳，珍妃红袖添香，若不是要照料小皇子，怕是御书房里，也没有她磨墨的机会。正思索着，听着珍妃带了宫女进来，秦天欲起身，被珍妃压下：“妹妹赶紧躺着，如今刚小产还是身体要紧，故这些虚礼做什么。”秦天看着珍妃，无端生出了一点自惭形秽，珍妃长得清丽，右侧有个浅浅的美人窝，笑着对她说话，声音滑嫩，眉眼弯弯，甚是好看。秦天听得她说了一些怀孕时候的苦楚，又说小皇子身体不好老生病，说到愁苦处便蹙着眉，让人心疼，秦天忽觉得，自己如今这样，好像还不如她可怜，反倒开始安慰她：“姐姐快别这么说，姐姐是有福气的。”她伸手拍了秦天一下，又自责到：“跟妹妹絮叨这些做什么，妹妹还是好好养身体，如今圣眷正浓，再怀一个，有个孩子，妹妹在这世上就有亲人，有牵挂了。”秦天还没想这么多，看着她很是随和，随口说到：“姐姐有所不知，妹妹也是有亲人的，兄长还在黔南。”珍妃听她突然提到兄长，愣了一下，诧声道：“妹妹竟不知道？” 秦天看她表情奇怪，急忙问道：“姐姐有我兄长的消息？”珍妃一脸为难，秦天看她欲言又止，心道怕不是什么好消息，连声问：“姐姐若有兄长消息，快告诉妹妹，妹妹感激不尽。”珍妃踌躇着刚准备开口，不料朝云姑姑开口了：“贵人还未喝药，珍妃娘娘先移步外间。”秦天心知她故意打岔，厉声道：“药我一会再喝，哥哥的消息我却要现在就听。”转身又催促珍妃，珍妃无奈开口：“听父亲说，贵人的兄长，在去黔南的路上，就因病去了。”秦天突闻噩耗，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朝云过来又催促她喝药，其实意在送客，珍妃走后皇后等其他人前后脚都来了，秦天不想见人装作假寐，朝云自去周旋，过午差不多都依次离开，只留了太医和一位嬷嬷照料。

朝云进来时看见秦天睁着眼睛躺着，她自昨日起便滴水未进，便过去柔声劝她，她也不答，无奈朝云说：“贵人切不可这样，如了她人的意，伤了自己身体。”秦天仍无动于衷，朝云继续解释：“珍妃一早来说这些话是何用意，想来贵人心里也有数吧，贵人小产，本就是身体最弱的时候，这时候告诉贵人噩耗，安的什么心不用奴婢明说吧。”秦天仍不接话，朝云做下去拉起她的手，急声道：“贵人！”秦天转过来看着她，问：“我哥哥的消息，你也知道？”朝云点点头。秦天又问：“什么时候知道的？”朝云道：“姑娘刚进乾清宫没多久。”秦天突然懂了，朝云既知道，那多半是刘庆说的，既然刘庆知道，皇上肯定一早就知道，她却突然不想问了，对朝云说：“我累了，想歇一会，姑姑先去和大家吃饭吧。”朝云还想再劝，却看秦天突然闭上了眼睛，只能无奈出去。

皇上许是早朝耽搁了，到储秀宫时已然过午，想来路上已经知道了储秀宫这边的事，进来没再问别的，只问了太医秦贵人身体如何，看着储秀宫人人脸有忧色心下诧异，想着秦天昨日还开导自己，看起来并不像过度忧伤的样子，如今只道是她身体出了问题提步就要进内间，却被朝云姑姑喊住。却看朝云和储秀宫一干人都跪倒在地，心下也突然紧张起来，问：“怎么回事，快说。”朝云捡要紧的说了，只见皇上听到秦天已知兄长身故时，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走入内间。

皇上进去的时候，看见秦天已然睡着，她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在稍有点凹陷的眼窝上，如脆弱的蝴蝶停留在雨后的树叶上，他心里忽有点慌张，他怕她突然睁开眼，他怕她问自己，又怕她不问，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秦朗在去黔南的路上就染了风寒，当时未及时治疗，未到黔南流放地便去世了，秦尚书毕竟身居要职，故而对他的子女朝中都更加关注，秦天在宫中的情况他也一直有关注。只是他此前从未想过要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他少时见过秦天，那时只觉得她是一个被惯坏的大小姐，若她在宫中安分，平安到老也就是他一惯对官宦子女获罪后的态度了。只是雨蝶宫外的偶遇，加之他对自己欲望的纵容，如今她不但成为了他的嫔妃，怀了他的孩子，甚至走进了他的心里。对于她兄长的消息，他也没想过可以隐瞒，只是她一直未开口问自己，又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便难开口直接告知她，可如今，却在这时候，让她知道这样的消息，让她的身体和心情，都雪上加霜。

皇上正想着，秦天睁开了眼睛，她已经醒来有一会了，只是感觉皇上一直坐在床上，不知在想着什么，她也不想面对他。可如今这样，她终归还是想要个答案，一开始，她就是为了给哥哥脱罪，给爹爹正名，来到他身边的。她刚准备开口，就听得皇上开口了：“你怎么样？”她说：“奴婢没事。”他知道有些事拖着也不是办法，便对她说：“你哥哥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她点点头：“陛下，早就知道了吧。”皇上道：“是，他去世之后大概一个月，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