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时间黑洞】1

内地的的这一场热闹牵连到了港岛，有不识相的小报记者堵到了覃意文，话筒戳到他脸庞，询问他对于继母找小男友的看法。

覃意文脸上带着笑，伸出手点点那个记者，对他讲：“我记住你了。”

春节前后郭爱敏返港，约了覃意文吃饭。

覃意文兴致缺缺，一口喝干了佐餐红酒问她：“怎么不邀江津？他整日阴着脸给我看脸色，仿佛甩了他的人是我。”

郭爱敏手指推着酒杯，面色淡淡：“怎么？你要开始关心我有无sex partner了？”

覃意文啧了一声：“真是懒得同你讲话。”

郭爱敏抬眼看他：“说起来，Margaret倒是找了个不错的男友。”

覃意文面色唰的一下就冷了一下，他掀了掀眼皮不冷不热道：“你又知道了？”

郭爱敏假惺惺地露出了个微笑：“当然，不巧这一位栾、嘉、树，先生，当年是我在英国时同学，我对他的确是有一些了解的。”

覃意文抬起眼皮看她唱戏。

郭爱敏欣然开口：“你应该见过他照片，是不是足够年轻英俊，且他是很富有的——或许比不得爹地，也比不得你，毕竟明耀集团是他大哥栾家成当家，可是对于Margaret而言，钱够用就行了，她向来不贪心。”

覃意文想，元小瑕明明看到大钻石眼睛就发光，没个身家都养不好她一身的富贵病，她怎么就不贪心？

郭爱敏说：“何况栾生的确爱慕Margaret多年，她一向有情饮水饱，我看她近况，是比早两年爱笑一些。”

覃意文说：“你的意思是爹地还是死太晚？”

郭爱敏叹了口气：“怪不得Margaret总讲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能不能心平气和一点？”

覃意文讲：“我没有对着元小瑕多讲一个字的废话，我还不够心平气和吗？”

郭爱敏替他倒酒，艳红色的酒液滚入杯中，就像是眼前这一位男士正在汹涌翻腾的内心。

餐厅灯光落的很低，明明是暖色的灯，却照的眼前这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面目苍白。

覃意文仿佛只有一双眼睛有温度，那点温度来自于眼眸深处燃烧着的星星点点的鬼火。

他好像在质问郭爱敏，却又好像在质问自己。

——他还不够心平气和吗？

郭爱敏喝了一口酒，听到了不远处的大提琴开始独奏一首Fly me to the moon。

她沉下心静静听了一会儿，然后微微转过头，瞥向覃意文。

果不其然，覃意文也正在微微失神。

——他在想什么？

郭爱敏当然知道那一天参加红毯活动的元小瑕穿的是哪一条裙子，她甚至早早询问过郭爱敏的意见。

她说：“我真的觉得那裙子很好看，和主题也契合，装造倒是可以改一改——啊，我忘记Moin你那会儿还在英国读书，你等一等，我找找照片，你参考参考，我尺寸没有变化，这件裙子肯定是还能穿的。”

元小瑕一股脑给郭爱敏打包发了照片和视频。

郭爱敏缓缓收回目光。

那一次的公开舞会其实更类似于一场答谢宴，覃永丰和元小瑕的婚姻是非公开的，没有邀请媒体，除了他们主动公开的照片以外，各路小报想尽了办法都没有拍到一张婚宴照片。

然而覃永丰毕竟周到，他顾虑到元小瑕的工作，又在婚礼之外多加了一场舞会，这一次他大大方方地邀请了各路媒体朋友，所以留存下来的视频和照片足够多。

郭爱敏忽然开口问他：“阿文仔，你那天邀请Margaret跳舞的时候，你说了什么惹她生气？”

“……什么？”

覃意文说。

郭爱敏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覃意文酒杯的杯壁：“你以为没有人知道？”

覃意文垂下眼眸，他说：“我不知你在讲什么东西。”

*

栾嘉树偶尔还是会失眠。

但是如今失去睡意的夜晚不能再仅仅靠着对栾既明的恨意或是对元小瑕的亵渎来渡过。

有那么几次，他也会尝试弄醒元小瑕，求一次或者两次的□□，元小瑕睡眼惺忪却并不太会拒绝，她会敞开她永远温柔的心意和身体去承接他。

——这对她来讲是有点太不公平。

栾嘉树自觉自己带给元小瑕的困扰远远大于她从他身上所能获得的快乐，他期望这是一段长远的、永不结束的关系，所以他也努力尝试去遏制自己对于元小瑕过度的渴求。

于是在无眠的夜晚，他也会紧靠元小瑕温热的身体，听着她的呼吸声，选择用另外的方式去渡过这些时间。

比如说，慢条斯理，抽丝剥茧一般欣赏元小瑕个人收藏的旧日录像。

——很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