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在外逛了一圈出了一身汗，两个人回了住的地方重新洗澡换了衣服。

栾嘉树的头发有点长了，元小瑕走过来拨了拨他的刘海，说：“留长了也挺好看的。”

栾嘉树没留过长头发，但是元小瑕既然那么说了，他一时间就在考虑是不是可以把头发留留长。

但是话是她自己说的，结果说完了纠结的也是她。

栾嘉树换好了衣服正在戴手表，元小瑕梳了两下头发，重新转过身来说：“还是剪了吧，剪了清爽。”

栾嘉树扣好表带，说：“没事，元小姐有充足的时间再仔细考虑考虑。”

元小姐说：“行，那我再仔细想想。”

栾嘉树难免又觉得她可爱，过去亲了一记她的发心。

元小瑕化了个淡妆，又换了一身长裙，浅色的棉质，只有领口有几朵绣花。

黑发长裙的，元小瑕在镜子前照了照，觉得还不错，美人当久了，去繁就简的道理自然而然也懂了。再加上元小瑕不说话的时候又的确是有几分给人以十分有距离的清冷感，说实话，她觉得那气质挺唬人的。

栾嘉树身上其实也常常给人以过分的距离感和清冷感，这或许同他的长相相关，薄薄的眼皮和那黑的不参杂色的眼珠让他看人的时候偶尔会显得有些不自觉的冷淡，再加上他对外人那点礼节性的微笑，很有元小瑕记忆里“上流社会” 人的气质特点。

她年轻的时候实在讨厌这些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到现在也谈不上喜欢，但是放到栾嘉树身上，她就又觉得还好，也不是不能接受。

元小瑕深刻认知到了自己的偏心眼，一时间却并无改正的想法。

被偏心着的栾嘉树毫无所知，他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耐心地等待着元小瑕。

复古的菱格窗户打下的阴影罩在他身上，而夏日最后的夕阳融成一团温暖的焰火，焰火点燃着他身上那点生命，叫他透露出一种奇异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元小瑕脚步微顿。

男人侧着脸沉默地坐在热烈的夕阳里，像是一尊玉制的雕像。

元小瑕看了一会儿，忽然问：“在想什么？”

栾嘉树抬起头，惊醒了那倾泻了一地的夕阳，它们收的迅速，在她话语落下的刹那就全然随着落下山脊的太阳褪了个干净，栾嘉树在阴影里微微笑。

他说：“我在想，元小姐很漂亮也很可爱，我很喜欢她。”

元小瑕说：“知道了，谢谢你。”

元小瑕又说：“我也很钟意你。”

栾嘉树弯起眼睛微微地笑。

他轻轻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夏天好像也并没有那么糟糕了。”

日光收尽，星星挂天，热闹的古街尽头，栾嘉树同元小瑕手牵着手一道走进那座藏在园林里的小楼。

***

夏冬至朝着祝飞宇问起他姐的近况，祝飞宇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她很好啊，沉迷赚钱，偶尔相亲。”

夏冬至说：“你姐是不错，犀利，聪明，女神范，对我而言除了不喜欢男人以外也没什么缺点。”

祝飞宇呸了一声：“她那是没看上你，怎么就不喜欢男人了？”

夏冬至一脸普信男的表情，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祝飞宇刚想说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脸，包间门就被推开。

夏冬至反应极快，脸上那点戏谑的笑意直接调整到了最恰当的社交位置，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还十分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因为坐姿不当而显得格外有点皱的衣服。

祝飞宇也从沙发上跳起来。

从门口进来的果然是一男一女，男的再眼熟不过，高挑削瘦，但是看上去精神比上次见的时候好了太多，女的很陌生，不认识，但是实在漂亮，漂亮的已经是叫祝飞宇看来都有些出挑的程度。

祝飞宇说：“怎么来的这么早，不再带着人逛一逛？”

栾嘉树接的随意，他讲：“太热，没心情了。”

然后他朝着一旁的夏冬至点点头，说：“好久不见。”

夏冬至笑了笑，说：“老同学，是好久不见了。”

元小瑕跟在栾嘉树的身旁，栾嘉树微微揽住她的腰，栾嘉树简单朝着夏冬至介绍：“元小瑕，我女朋友，她很喜欢你的脱口秀。”

夏冬至率先伸手，元小瑕同他握手道：“夏先生，我是你的粉丝，在网上听过你很多节目，这几天终于有机会可以看一次现场了。”

夏冬至开口夸：“元小姐好有眼光。”

夏冬至瞥了一眼栾嘉树，然后笑道：“一是当我粉丝眼光太好，二是找了栾嘉树当男友，眼光绝了。”

祝飞宇站在一旁听夏冬至说骚话。

他总觉得栾嘉树身旁的女友有一些莫名的眼熟，可这份眼熟感觉的来源又显得过于久远模糊，想了一会儿，到底也没想出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