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清醒之后，我满脸都是泪水，嬷嬷也吓坏了，说我梦里一直在喊姜娘娘，嬷嬷是怕我此之举传入大王耳中因此治罪，就忙将我唤醒了。

好在于姜娘娘还能在梦中相见，也不算是有颇多遗憾。

可她不会再回来了。

这便是最大的遗憾。

嬷嬷给我端来了安神汤，让我趁热快些喝了，我端着碗，勺子不停舀着汤水，不会问向嬷嬷：“怎不见槿娘？”

“槿娘和殿下去见西岐世子了。”，嬷嬷低声道。

“大哥来朝歌了？”

嬷嬷点头，替我收了碗，回身又道：“今日听他们说，东宫已被人严加看守了。”

太子如今失势，太子妃之位空缺，东宫唯独剩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姒韶，她又会有什么谋逆之心，大王此举，无非是想找到合适的时机后，当即赐死，以绝殷寿认为的所有后患。

如此形势，想将姒韶救出来，已经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下午槿娘终于回来了，她坐在到我床榻边，轻声唤我，我支起身子，问她大哥可好。槿娘先是没说话，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枕头，还有几样小孩玩具，小巧精致，我很是喜欢，拿起了摆弄着。

槿娘说是大哥带来的，枕头里装了西岐的麦皮，虽说就是平常物件，但给孩子总是好的。

我笑收下礼，回道：“可惜不能当面谢过大哥。”，槿娘笑回：“后日我要与世子殿下共奏一曲，给殷寿和苏美人献曲，那时说不准能见到。”

我疑惑，神情复杂看向槿娘：“要你去奏？他怎知你会吹笛？”

槿娘摇摇头，低头默默擦着自个儿的骨笛。我悲笑，国丧期间，大摆宴会，殷寿此举当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真真是个疯子。

槿娘去龙德殿这天，我就觉着极不安，自她一走，我就心慌的厉害，春香请来了御医，诊脉后也只说我是思虑过重，怕我后面身子不舒坦，御医特意歇在了偏殿，与春香说若我觉着不舒坦可以随时唤他过来。

我亲去谢过御医，坐也坐不住，就撑着肚子，在殿内踱步解闷，不时宫人慌慌张张的来禀，说前殿大乱，大王仅说遇刺，但并未发现行刺之人。

估摸着又是被那妲己蛊惑，说了些疯话吧。我摇头，觉着身子有些沉了，走去榻上歇着。

不时又有宫人跑了进来，神色焦灼。我抬头问他：“怎么了？”。

宫人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如筛糠。“禀…禀良人……”。

他一直磕磕巴巴，我听的发烦，扶额合眼。春香急得直跺脚，又怕我动了胎气，忙说道：“有话便回，你这般是在做什么？”

“是苏美人，在听了孙乐师的笛声后，忽头痛难忍，大王咬定是乐师所奏之音为不祥，已经……”。

我大急：“已经什么？”

“已经……已经叫侍卫将乐师们严加看守起来了。”

我顾不上沉重的身子，匆匆赶往大殿，远望龙德殿早是火光一片，途中我依旧想不通，槿娘只是一个乐师，怎会与不祥之音牵扯瓜葛？

赶到大殿，那里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瞧内望去，殿内被烧的似是一片废墟，仿佛被洗劫过一般。我焦急踮着脚张望着槿娘，只想看她有没有事，不顾别人阻拦就要往殿里冲。

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我，我回过头，发现是姬发。他见我在这，急得质问：“你大着肚子，怎么来了？”。

我不顾他责备，焦急回道：“槿娘在里面！”

殷寿和苏美人并不在殿内，他们二人从旁侧出现的时候，殿内的黑烟还未散去，只见殷寿冷冷瞧着里面还活着的乐师们，道：“看来这火烧的不够大。”

我被他所言吓到，不过他自纳了苏美人后，总是说些疯话，我也不以为然了。

不时黑烟终得散去，也终于看见槿娘，她还活着，我又惊又喜，大声喊着姜文焕。“姜文焕！快去救她！”

“此女所奏之音蛊惑人心，姜文焕，杀了她。”，殷寿冷言发令，我双腿发软，跪地抓着殷寿的衣裳：“大王，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的，大王，槿娘只是一介普通乐师，她不会蛊惑人，她不会的！”，我见殷寿无动于衷，只能转身去求姜文焕。

“姜文焕，那是槿娘！那是槿娘啊！”，我大叫着试图唤醒他让他住手。

姜文焕悬着的手逐渐划下。“放。”

冷箭纷纷射向大殿，霎时宫人们尖叫声四起，我已经看不见槿娘了，只得胡乱大喊着让她快跑。

姬发在慌乱中将我送回宫中，我抱着姬发，迟迟不敢放手，无人知晓我这些天经历了什么，姜娘娘，槿娘，全都离我而去，我悲痛欲绝，可是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婠婠，槿娘的尸体，已经被西岐的兄弟送回去了，你放心吧。”，我依然抱着姬发，想说的话憋着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姬发拍拍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