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残阳如血般打在了少女的脸上,周遭空寂一片,夏日的蝉鸣声阵阵入耳,却仿佛在奏唱临死前的亡音,鼻尖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儿,混杂着倒地后的尘土一起冲斥进入鼻腔,刺激着少女最后的神经。
宋知晚无力的摊倒在少年的身上,她感受到白色衬衣的少年体温逐渐褪下,已然听不到任何心跳,冰冷的身躯躺在她身下,而她全身发疼好似一点点被凌迟着,血液从她体内淌出,染红了已冰冷的白衣少年。
她发不出声音,也找不到救援的人,疼痛已经令她麻木。
那群围堵她的人已经逃跑,他们杀了人,不敢再留下。
最后,意识模糊之际,她的手好似摸到了一块冰冷的尖锐物,宋知晚拼起最后一丝力气瞥去,只见长条状的白色名牌上赫然写着“江临一中裴之耀”。
裴之耀?已阖上眼眸的宋知晚简直不敢相信,挺身而出为救她牺牲的陌生少年竟然会是阔别已久的幼时邻家哥哥?
但还未等她惊诧,便已经眼前一黑,宋知晚想,这也许就是她的一生了,早逝的命,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处偏僻角落。
也许不久后,会有人偶然途径此处,发现了他们早已冰冷的躯体,警察会拉长警戒线包围此处,展开调查,也许那群人会被绳之以法,但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了性命,谈何正义?
宋知晚身体发沉,好似溺水般痛苦,挣扎在无尽的深潭里不能发声,直至下一刻,她猛然在深潭里看到了流着鲜血挡在她身前的少年,猛地惊醒喊道:“裴之耀!”
身旁的中年妇女捂嘴哭道:“我的晚晚,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
宋知晚此刻正模模糊糊,她打量一眼周围的情景,白色空亮的屋子,蓝色薄被盖在身上,而她此刻俨然正在病床上坐着,扑鼻而来的尽是医院独有的药水味儿,不再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她的妈妈此刻也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紧紧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掌,眸里尽是担忧。
不过片刻功夫,便有一中年男子推门而入,青色的胡须清晰可见,见宋知晚已经清醒,手中拎着的水果散落在地,他激动地跑到病床旁,握住宋知晚的另一只手,问道:“晚晚,你可算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宋知晚定了定神,意识到自己在病房里,又把目光投注向急切的父母,试探道:“爸爸?妈妈?”
“哎”,宋父宋母激动地攥紧了宋知晚的手,赶忙答应道。
宋知晚摇了摇头,回忆了一下昏迷前的事,随后焦急地盯着两人,忙问道:“爸妈,裴之耀呢?他怎么样了?”
宋父宋母皆是一愣,两人相视一眼,随后宋父探手摸了摸宋知晚的额头,又测了测自己的体温,疑惑地看向宋母道:“没发烧啊。”
宋母见状,轻声道:“晚晚,你什么时候见到小耀这孩子了?自从咱们搬家以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宋知晚闻言不禁慌了,她发白的唇嗫嚅着解释道:“妈妈,是裴之耀救的我,没有他,我也活不下来!”
“怎么可能?”,宋父反驳道,“救你的是医生和救生员,哪里有其他人?”
宋知晚眉头一皱,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爸爸,你说什么?什么救生员?”
宋母不禁慌了,她赶忙推着宋父说道:“晚晚神志不清了,快去找医生,快去啊!”
宋父在她的推搡下也没犹豫,没管地上散落的水果就径直应声跑了出去。
这一副画面落入宋知晚的眼眸,她心中一颤,觉得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事情,更何况,这个画面为何与她高一暑假时溺水入院的情景如此相似?
宋母流着泪,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宋知晚,一边自责一边说道:“日后再也不让你去游泳了。”
“妈妈”,宋知晚苍白的嘴唇轻动着,试探道,“再过半个月,我就要升高二了,对吧?”
宋母喜极而泣,抱住宋知晚说道:“我就知道我的晚晚不会有事的。”
说罢,便兀自跑了出去,喊道:“孩子她爸,晚晚脑子没进水,没事了!”
宋知晚:“………”,还真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她缓缓躺下,理了理思路,所以说,她现在是……重生了?还回到了高一升高二的暑假。
这么说来,她没死,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裴之耀也没事,他仍旧好好的,没有因为救自己而牺牲?
思及此,宋知晚不禁有些激动,她撑着身体起来,恰好见宋父宋母带着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进门,她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说道:“爸妈,我要转学,去江临一中。”
江临城富饶一方,夏日余温尚未腿尽,林荫小道依旧传来阵阵蝉鸣声,带来几分躁动,秋日的金黄肃静也已悄然来临,缓缓爬上了盘根错节的虬枝梢头,黑绿黄三色凑成一副视觉图景。
一个身材浑圆的白胖少年激动地跑进有着高二(18)班标签的班级,说道:“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