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摧师
蔷薇子太太,也就是渊冲大学经济学系一年级生贺绻,事发时在教室后排打游戏。紧要关头,一则新消息挡在屏前,稍分神便惨败。贺绻有气,点进如晤准备开呛,见是申熠璠。不知是什么缘分,那日相识后他们三人聊得投机,背着人拉了小群。刚才那则如晤便是申熠璠发在群里,分别@他与竺润书的,底下是一句:她俩这样算不算公开了?
贺绻摸不着头脑,点进去看,宁舒驰那段拉了快进,到最末三分之一,竟是丁辉映与文若仙。两人搂腰贴背,好不亲密。丁辉映面有笑意,她皮囊生得好,近月去了骄矜浮躁,越添温静;文若仙白净的脸鎏上一层暖阳,修眼微垂,冷锐之气尽销。贺绻吃惊,他写《栖息在夜晚》是冲着整丁辉映去的,最好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断袖,还是下位的。不想那两个越发拉扯上,这则广告仿佛将她们的关系昭告世人般。贺绻暗恨,那人够无耻,自己奶奶死了,没个依靠,便去攀文家的高枝,当真叫她卖屁股攀上了。
他虽恨丁辉映,毕竟是前未婚妻,她成了兔儿娘他也没脸。要去呛丁辉映,然早将她如晤删了;想起竺润书与丁辉映一道上古代中洲语,便去找竺润书。竺润书道:“辉映看了小说很生气,任侠一直劝她。”一会又说丁辉映下课后就走了。贺绻本防着她找上门来,谁想又像上几回没了下文。这月来他屡屡挑衅丁辉映,那人每回都使巧避开,旁人看来是他一味跋扈,连雎任侠都委婉劝了几次。他没讨着便宜,倒把自己给气着了。
不想还好,有了开头不免想起长辈的闲谈:丁家目前的执权者丁学印,也就是那位的表叔近日借生日宴名头邀请世家子弟与他表侄女相看。贺绻央他长姐放出风声,别让那人糟|蹋清白人家的男子。贺嬿婉亦不喜丁辉映,碍着贺道成不好动作。如今看来,这起风波多少会对丁辉映有影响。贺绻自认为做了件积阴德的好事,忽想起丁辉映平和的眼神,有些不安——很快被解恨的快意盖过去。
下课后,盘算着家去与他长姐嘲笑丁辉映,出了教室门,远远儿看见文若仙,谌不疑与沐政先。文若仙神色沉冷,谌不疑,沐政先似乎在劝说。贺绻一惊,他怎么忘了风波的另一名主角?文若仙是出了名的冷刺,背后又是月徽文氏。贺绻隐约有种闯了祸的感觉,还是撑出气势朝她们走去。这时代网络均采用实名制,贺绻虽用“蔷薇子”做笔名,实名端仍暴露了身份。赶巧下课,不少人见目前议论如沸的事件中两名关系人对上,纷纷你拉我扯,驻足留心看。
文若仙冷冷问:“那篇《栖息在夜晚》是你写的?”贺绻道:“是我又怎么样?”
“你写这种东西是什么意思?”文若仙见他理直气壮,更添一重心火。她本来与龚教授讨论自主认知型回路仿生人的口语润色机制是否与情绪分管区有关,谌不疑一通电话打来,说她与丁辉映传出不得了的流言。她不当回事,过了一会连裴岫都来问,那人话语平淡,嘴上说是关心,实隐着酸意。这时才重视起来,广告评论区逐条看去,摸到那篇《栖息在夜晚》,看完差点没气死。
文若仙知道贺绻素日与丁辉映不睦,问过丁辉映几次,那人不曾明说。刚才赶来时谌不疑多嘴提起,原来贺绻是丁辉映的前未婚夫。文若仙不知这两人有甚恩怨,只是丁辉映现今是文家的人,丁辉映能忍,她却不能忍——想来文慧中更不可忍,便来寻个说法,谁知贺绻丝毫不当回事,“我写小说怎么了?这世界就准你叫‘文若仙’她叫‘丁辉映’?你们俩的名字又没申专利,碍着我?”
说话时申熠璠,竺润书,雎任侠也赶到。围观学生太多,三人挤了半天没挤进去。从一颗颗脑袋间瞧见文若仙的侧脸,已然动怒。沐政先见事情要闹大,忙劝道:“你们先冷静下来,堵在教学楼门口也不像话,不如去‘月光倒影’慢慢谈。”贺绻道:“谈什么谈,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文若仙,你就这么心疼姓丁的?她还一声不吭声呢,你倒来替她出头了。我问你:你是不是真和她有一腿?”
申熠璠让雎任侠开道,雎任侠是乾元,又心牵贺绻,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听见贺绻问这句,竺润书忙拉他:“小绻,你别再说了!”申熠璠也拉贺绻,又给沐政先,谌不疑递眼色。谌不疑原是看戏的,听说的不像,道:“得了,她俩都有男朋友,你要是喜欢双乾恋,写谁不好,偏要写有夫之妇。”贺绻笑道:“你说她们有就有?我才不信,她俩天天热剌剌黏在一处,骗谁呢?”
这时施晏宁闻风赶来,同行的还有一名女子。贺绻见风纪部和学生会都被惊动了,他理亏,心中悄萌退意。文若仙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几次三番针对丁辉映,当初退亲的是你们贺家,难不成现在要反悔?”她未说完贺绻已气怔了:“谁要反悔?你把她当稀世珍宝,我才不稀罕她!”
“那你为什么缠着她不放?”
“够了!”施晏宁喝开众人,谌翎上前对文,贺道:“你们两个跟我去办公室,其他人都散了,不许堵在教学楼门口。”看向她妹子,皱眉:“不疑,你在这儿做什么?”谌不疑指指文若仙,“我拉架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