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
女警官答应一声,刚要走开,杨敢叫住她:“飞霓,你给总队长打个电话,叫他过来一趟。”他不提还好,一提丁辉映想起来为什么她看这位女警官这么面熟,萧飞霓,渊冲大学柔道社已经毕业的上届社员,全国柔道锦标赛坤泽组冠军,部社荣誉墙上现在还挂着她夺冠后与董弋云的合照。
萧飞霓离开后,杨敢又看了一阵监控录像,忽然问丁辉映:“丁小姐,你不是一个人过来?”
“我和我男朋友一起来,他现在在车里。”丁辉映见录像中明明白白拍到文慧中的背影,不好抵赖,便实话说了。杨敢道:“我想和您男朋友聊几句,例行问话。”
“杨警官,他和这起案子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凑巧陪我过来而已。”丁辉映见杨敢脸上浮现出狐疑的神色,解释道:“他是坤泽,非常怕生,我不想让他受到惊吓。”
杨敢了然,以为丁辉映嫌弃自己是乾元,便笑道:“没事,我们队里也有坤泽警官,刚才那位萧警官就是坤泽,我请她过来。”说罢,就要招手叫萧飞霓,丁辉映忙道:“不是的!杨警官,实话跟您说吧,我们今晚出来他家里是不知道的,我不想为这事把他牵扯进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好。杨警官,我向您保证,我男朋友和这件事真的没有关系,今天他还是第一次来我家,谁能想到……”
杨敢见她十分为难,又看看录像中穿狐狸睡衣作小鸟依人状的男子,他是已婚乾元,年轻时也有冲动不知事的时候,明白小两口背着长辈外宿不想叫人知道,白惹非议,便笑道:“好吧,我明白了。丁小姐,我需要您再确认一遍,这两辆车您过去从来没有见过?”
丁辉映盯着放大几倍的卡车和黑色轿车照片看了一会,摇摇头。杨敢有些失望,反复问道:“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嗯。”
“我知道了。”杨敢收起显示屏,说要到屋内看看情况,丁辉映开口道:“杨警官,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您说。”
丁辉映将上个月丁老夫人去世,她为了节省一笔花销将过去十几年为丁家服务的佣人解雇等事告诉杨敢。刚才听警官讨论案情时她心底就有个疑影,那些贼是如何知道丁宅内外布设的监控摄像头位置并准确切断警报器电源的?除非是对丁家非常熟悉的人,否则很难做得滴水不漏。杨敢听完她的猜测,向她要了之前佣人的联系方式留待盘查,因听闻她前不久刚死了奶奶,如今又遇到这样的事,屋漏偏逢连夜雨,看她的眼神更带同情,安慰几句便让她在一旁歇息。
丁辉映犹愣愣站着,看着警员在小楼进进出出,仿佛回到那个孤立无援的夜晚。当年她出来工作刚满一年,某天回到家发现家门洞开,家里被翻得一团乱,也许是那贼找不到值钱财物,竟将沙发划得破破烂烂来泄愤。倘若渊冲大学中文系第一周的课程没有安排得这么紧密,倘若过去几天里她偶然回家一趟,她的下场会不会也和那张破破烂烂的沙发一样呢?
丁辉映正自出神,终端铃声截断了她的思绪,是文慧中。
“慧哥。”
“辉映,你还好吗?”
“别担心,我没事。”萧飞霓走来,递给她一个装在透明物证袋里的相框,是一张年轻女子的单人照。女子身穿烟雨色简式古装,领口别一枚鸢尾花胸针,文彩精华,见之忘俗。萧飞霓道:“丁小姐,这是在三楼卧室中找到的唯一物品,杨队让我拿给你辨认,这照片是?”
“是我奶奶,这领针是我奶奶最喜欢的鸢尾花,您看,我们院子里种了好多鸢尾花。那些贼把定时浇水的装置给关了,天气这么热,也不知道能有几株活得下来。”
丁辉映将物证袋还给萧飞霓,问:“萧警官,我能不能暂时离开一会儿?时间很晚了,我想先把男朋友送回家。”
“这事我做不了决定,我替你问问杨队吧。”
“谢谢。”
丁辉映待她走远拿起终端对文慧中说道:“慧哥,如果杨警官要求我留下来你就先回家去。”
文慧中说:“我哪儿都不去,别想丢下我。”
“好。”丁辉映柔声道:“你困了先睡吧,等这边处理好我就回来。”
这时一辆警车开进丁家路,将原本已显拥挤的道路更挤得水泄不通。所幸是深夜,除了警车并无来往车辆。丁辉映见杨敢,萧飞霓并几名警员聚拢上去,与车上下来的一个三十出头的英挺男子七嘴八舌说话,便知此人是刑事大队总队长谌商奇了。
谌商奇听了一会汇报,就杨敢手上的显示屏看了监控录像,朝丁辉映处走来。女孩子立在院内的梧桐下,晚风作抚,卷起翩翩莲袂。谌商奇忽脚步一顿,剑眉紧锁,瞪着丁辉映,一会儿后方慢慢道:“你就是丁辉映小姐?”
“我是。”
“国警署刑事大队总队长,谌商奇。”
说罢向丁辉映伸出手,丁辉映握了一下,当即觉察出对方对自己揣着敌意,她表面淡淡的,心中却觉古怪。按理说她替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