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茶花
这裴岫是裴家赘夫与前妻生的孩子,与裴家兄妹并非同脉所出。先时他由母亲抚养,长到八九岁时生母过世,裴家才接了他家去,虽说是裴家的三少爷,不过是名分上的,背地里不知受了裴家多少磋磨。单说这腺体上的毛病就是叫他义兄,奇点集团的总裁裴诩造作出来的。
通常坤泽闻到乾元的信息素会被强制诱发进入热潮期,裴岫由于童年时代的创伤,闻到乾元的信息素会产生强烈的应激反应——简单说就是PTSD。乾元的信息素非但不会诱发他的热潮期,还会令他难受,恶心乃至于休克,直到他遇见了信息素气味与生母相仿的文若仙。
丁辉映知道原著剧情,不好在文若仙面前多话,怕她起疑心,更怕说漏嘴招惹得这位面冷心躁的主拿裴诩的命去,因此不过欲略说两句;不曾想文若仙自己开口说起来,她这几日显然闷了许多话在心里头,话匣子一开就关不上了。丁辉映听她说起开学典礼那日如何在路上遇见裴岫;如何指了路又心软回头载他;如何车子爆胎后二人拖着行李在烈日头下奔走;如何共乘一辆小电瓶车悠悠度过夕阳月色……
虽然有些桥段隐去不谈,丁辉映却门儿清,那晚裴岫被文若仙的信息素诱发进入了第一次热潮期,二人差点越轨。文若仙心里有鬼,看谁都像有鬼,才误会了她与文慧中。丁辉映自然不会点明,她沉默地听着,文若仙说完,抿了口水,说:“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丁辉映以为她理不清裴岫老毛病的头绪,不想她问道:“你为什么会看上文慧中?”不及她回应,又补道:“你了解他吗?”
丁辉映轻笑一声,指着病房门反问:“那你呢?你了解他吗?”文若仙脸颊渐渐红了,赌气灌了口水不说话。丁辉映虽是戏谑,到底认真答道:“那天我在停车场前前后后折腾了快半个小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走过去,只有你哥哥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忙,只有他看见了我。”
她独自生活的六年中,锦上添花者甚多,雪中送炭者竟难寻出一个,文慧中是头一例。三分感激,加上三分容色,三分合契,足以使她对男子心生恋慕。
文若仙一时无言,待要说什么,忽见病房门开了,一个医生模样的男子走出来,见了二人,奇道:“怎么又是你们两个?又打架?”
丁辉映认出正是昨日替她检查身体的那位校医,见胸前的铭牌写的名字是“聊出尘”,于是笑笑:“不是打架。”话虽如此,实际上差点就打起来了,丁辉映也不知自己为何一碰上文若仙就变得武德充沛,她胡乱想着,听文若仙问:“他情况怎么样?“
“什么‘他’?叫教授。”聊出尘不留情面,到底猜着了小姑娘的心思,看在她将人紧赶慢赶送来的份上才慢吞吞道:“裴教授各项生理指标已经恢复了正常,才刚睡下,你们两个说话小声点。还有,我已经通知裴教授的家属过来了,你们不用守在这儿一晚上,赶紧在门禁前回寝室吧。”
“你怎么知道他家属的联系方式?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文若仙反问,聊出尘用力合上病例本,冷笑道:“我是他发小,你说我怎么知道?”
丁辉映见事已至此,自然是要回去,文若仙要等到裴岫家人过来才肯走。丁辉映知道劝不动,索性也不劝,与聊出尘道别离开了。等电梯时终端铃声响起,丁辉映笑着接了:“慧哥?”
“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呢。”
“我没有开免打扰的习惯。”
二人自加了如晤后有说不完的话,一时文字有限,语音亦不方便,直待晚间皆得空时才痛痛快快煲上一会子电话粥。丁辉映自然要将柔道社面社等事说与文慧中,说笑间走出电梯,只见迎面赶来两个人,一女一男,打头的女子身量略高,烫一头香槟色切耳短卷发,身穿一笔剪裁合度的牙白色西装,脚蹬一双尖头低跟鞋,英姿飒爽,妩媚生辉。
丁辉映不由得多看两眼,见女子领巾上别了一枚白山茶花领针。她看得细致,没瞧见女子身后的高个男子皱了眉,欲往女人身前挡;女人走得急,没留神男子的举动,只是与丁辉映擦肩而过时猛然刹住脚步,惊愕地往回看。丁辉映浑然不觉,她此时叫文慧中缠住,听对面那位似笑非笑问:“你走神了,刚才看到什么,也和我说说?”
丁辉映一五一十将女子的形容说了,言毕感叹道:“那枚山茶花领针真好看,如果有红色款式更好。”文慧中安静了一会,低笑道:“红山茶花确实衬你。”丁辉映素来待花木一视同仁,得知文慧中的信息素是山茶花香后渐渐对山茶花钟情起来。二人又说笑一阵,文慧中顺便问一句文若仙的情况,丁辉映不想瞒他,将今晚之事说明白。
文慧中听到“裴岫”这个名字,幽幽叹了口气。“裴岫和我,还有他姐姐过去都是渊冲附中的学生,裴岫比我们低两届。我记得他的身体一直不好,高二那年休学去了海外动手术。没想到如今他居然成了你们的教授。”
接着问裴岫教什么专业,丁辉映虽然已在原著中得知,无奈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