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此生不复相见

“你们母亲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要我照顾好你和姜儿，如今，我死了也无颜见她！”季雲想起了亡妻对自己的嘱托。

“父亲，事情已经发生了，可千万要保密，不能走露风声，否则姜儿的一辈子才是毁了。”季昶向来不管季姜的事，就因为她与母亲的容貌太过相像，父亲对她一再宠溺，谁想到她竟然胆大包天，陷害叶清清不成，搭上了自己，因果报应。

“可……陛下那边……”季昶就算不过问军中的事，也明白季姜一旦嫁给郁炽，季家就真的要放权了，陛下绝不会允许手握兵权的两家联姻，就算是意外也不行，难道父亲想……

“父亲，你莫不是要……”季昶摇了摇头，造孽呀造孽。

季雲：“事到如今，只有为父去宫里走一趟，求也要求着陛下赐婚。”

“父亲应该明白，天机营的权利在沈域手里是拿不回来了，要是再将手中的权利上交给陛下，那季家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请父亲三思！”季昶不可能看着季雲为了季姜陪上整个季家，季昶跪在地上，“求父亲三思，就算我和姜儿都不中用了，不是还有沐儿吗，父亲，求父亲为季家想，求父亲三思！”

“将军，大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季姜身边的侍女急匆匆跑来，“小姐，小姐她……她寻死了！”

“什么？”季雲大步奔向室内，“姜儿！”

季姜躺在床榻上，右手手腕上不断地流着血。

“去，找大夫！”季雲冲下人喊着，“快去，找大夫！”

相比之下，季昶冷静许多，他看得分明，季姜的伤口并不深，也不足以致命，季姜这么做，无非是想让父亲心软，果不其然，季雲看着血泊中的女儿，想起来亡妻死的那一晚，也是这样流着血，也是死在血中。

“姜儿，你要什么为父都给你，你活过来好不好？”季雲的声音颤抖着，“为父什么都答应你！”

“父亲！”季昶刚想说什么，季雲就打断了他。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了。”

季姜听到想要的话，缓缓睁开眼睛，“我这是死了吗？”

季雲见她醒过来，急切地说：“姜儿没死，姜儿要好好活着！”

季姜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突然挣扎起来，“不要，我不要活，我没有脸见父亲，父亲让我死吧！父亲不是让女儿一死了之吗，为什么要救我？”言语间带着责怪的意味。

“是为父错了，为父不该对你说那么重的话，是为父错了呀！”季雲抱住她，“姜儿要好好的，姜儿要好好的！”

“父亲，我错了！”季姜像是意识到错误一般，“我愿意嫁给郁炽，我错了，我不该任性！父亲会帮我的对吗？”

“好好好，为父会帮你。”只要她不寻死，要什么季雲都答应她。

“多……谢父亲。”季姜又晕了过去。

“将军不用担心，小姐她只是失血过多，睡一会儿就没事了。”大夫回道。

季雲和季昶退出去，季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口。

“昶儿，你没做过父亲，你不懂。”季雲知道他想说什么，“一个父亲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死，就算她犯了错误，也有我顶着。”

“父亲一再袒护，这便是害了她，季姜她根本就不知悔改，她今日说要嫁给郁炽，她不可能不知道嫁给郁炽的代价是父亲要交出兵权，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她这是在报复父亲！”季昶不明白季雲为什么非得以季姜为主。

“父亲到底为什么这么偏心，为了季姜就什么都能做吗，那我和季沐呢，我们又算什么，我们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季昶质问他。

“你懂什么？”季雲从心里就不想承认他偏向季姜的事实。

“我是不懂，可父亲想过吗，季家后代会如何看父亲今天这愚蠢的行为！”季昶这话属实重了点。

“你懂什么？”季雲再一次重复。

季雲几乎是不屑地看着他，“沐儿是我抱养的，我怎么可能把希望放在一个外人身上，至于你，你这弱不禁风的，能做什么，连个子嗣都不能给季家留。”

难怪父亲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他和季沐，对季沐更是严苛到发指，竟是因为她不是亲生的，真是可笑！

“姜儿嫁给郁炽也不错，也算是我季家高攀，将来两家互相扶持，未尝不可！郁季两家联手，天下无敌，暂时交出兵权又如何，郁家有的是势力，只要姜儿的郁炽喜欢，季家恢复昔日的荣耀只是时间问题。”

原来父亲打的是这个主意。

“要不是你身体这个样子，我用得着把权力给沈域，本来就是要以此让他娶姜儿的，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造成的！”季雲疯魔了一般，指责着季昶。

“我能指望你什么，你连哪天死都不知道，我能指望你什么？”想他季雲一世聪明，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弱柳扶风的儿子，简直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