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怎么敢?”
话音刚落,邓境带着微笑从府里出来,“还请侍郎莫怪,王妃身子不好,不待客。前几日将军不在家,小的不能做主。方才将军接了拜贴,请侍郎进府。”
文修祺喜怒不形于色,脸上始终看不出来情绪,不耐、愤怒,通通没有。邓境暗自咋舌,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看来那王城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们将军这么真性情的人在那可怎么办哟。
看着前面突然叹气的邓境,文修祺直视前方的眉眼终于转动,看向邓境问道“不知总管为何叹气?”
邓境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走出几步,才突然道“将军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知何时再见。”
“??”庞一保震惊的看向邓境,犹如听到了什么惊天大话。这是可以直接说的吗?
而文修祺,也是罕见的没有立刻回话。还好,没走几步就到了厅堂,话题也就戛然而止。
文修祺对此陈设毫不意外,各地所有官员得知他去的时候,都会布置简朴,装作清正廉洁的样子。不过,目前看来,杨语不像屑于搞这种表面样子的人,况且,安南王府赏赐不少,就算摆出来,也没人会质疑什么,何必多此一举呢?
对此,文修祺没有过多纠结,对杨语行揖礼,“下官吏部侍郎文修祺,参见将军。”
“坐。”杨语懒洋洋的靠在太师椅上,见文修祺坐下,便坐起身,直直的看着文修祺,问道“你有个弟弟。”
主仆二人皆是一愣,庞一保单纯些,只是愤怒。这人耍威风给他们下马威就算了,怎么也没想到还那么狗,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羞辱人的话题!好端端的提那个晦气的庶子干什么?
文修祺想的就复杂了,杨语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文尘,文尘名声远播的原因有二,一是身份,二就是样貌,而杨语声名远播的原因其一就是龙阳之好。
作为一个有能力的人,不需要上面的人把话说明白,也要知道自己该干哪些事。皇上虽然只让文修祺把杨语带回去,但他不能就只是把人带回去。西南的政治、经济、民风情况,西南军的情况,杨语的为人,都是他需要搞明白的。
其中尤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杨语到底是不是只喜欢男人。文修祺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何意,只是淡淡回应“是。”
闻言,杨语细细打量文修祺,浓眉大眼,一派正相。似是连月的奔波,文修祺的下颚瘦的有些锋利,眼中沉寂,平古无波,只有经过他允许的情绪才会出现在眼中。
整个人散发着清冷疏离感,兄弟两的清冷疏离感完全不一样。文修祺是真冷淡,冷淡中透着上位者的优越感,平等的看不起所有没文化的人。文尘么,据目前来看,装的,至于本体,大概是恶劣的撒谎小混蛋。
而文修祺,即使被杨语肆意打量,也毫无情绪,保持毫不在意的君子风度,倒是旁边的庞一保,气的捏紧了拳头。
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扫视一圈,才幽幽的吐出一句“今天我累了,明日再来。”
“是下官叨扰,明日再来拜访,下官告退。”
出了安南王府,主仆二人一路没有言语。庞一保憋着气,到了驿站才发泄出来。“公子,他有礼数吗?官大一级也不能如此羞辱人!跟那个庶子一样,低贱,毫无礼数。即便冠上得体的身份,也遮掩不了骨子里……”
后面的话在看见文修祺冰冷的眼神时戛然而止,顿时想起三日前,连忙跪下,“公子,我错了。我也是太生气了,你在府外站了三天,他连个借口都不找,还当面提那个庶子羞辱你……”
“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驿站,不用跟着我。回家后,自己去领罚。”
庞一保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什么,见文修祺一脸疲惫,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讷讷道“是。”
庞一保走后,方才还烦躁的气氛烟消云散。愣愣的坐在案前,说不气是假的,气的不是站那三天,也不是气他提了文尘,而是他肆无忌惮的打量。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这是他顺风顺水的日子里,第二次受挫感到无力。
这种无人可以约束的戏谑眼神,他只在一个人眼中见过,当朝宰相崔砚宁。可又有所不同,崔砚宁是当朝第一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帝不理朝政,全权交给他,他就是王城的“土皇帝”,就连皇子,都各个巴结他。
所以,崔砚宁是处于上位者的桀骜,睥睨天下,平等的瞧不起任何一个人,所有人都是他脚下的蝼蚁。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的心底深处,或许连皇帝都瞧不起。若不是皇帝平衡之术操控的好,文修祺合理怀疑崔砚宁早就上位了。
而杨语则不同,他的戏谑不是处于上位者的姿态,今日他就算只是个无名小卒,他也会用这种眼神打量你。可能就像庞一 保所说,就是单纯的没礼数。
但无论是哪种,都不是明智之举。杨语虽猖狂,却很聪明,如此狂妄,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在朝中树敌,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居功自傲、目中无人,这无论如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