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坏
娄夜雪身为鬼魂踉跄追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哭哑了喉咙,可无论怎么喊阿哥再也不会理她了。
画面又一转,原本跪在地上痛哭的娄夜雪转眼竟身处热闹的街巷,卖货郎的吆喝声接连不断。
娄夜雪无措地起身,像迷路般的孩子惶恐地观望四周,直到她看见曾经的自己。
“阿哥,吃糖葫芦。”小夜雪听见脚步声立马转身笑着,踮起脚来举着一串晶莹剔透好看的糖葫芦喂到娄业嘴边。
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着糖的香甜,凑到嘴边。
“娄夜雪,谁让你自己乱跑,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娄业推开递到嘴边的糖葫芦,冷着脸没好气地故意没看她而是从从袖子里掏出钱袋,向摊主买下来这串糖葫芦。
“ 走了,再乱跑就打断你的腿。”娄业一边假装生气不理会娄夜雪,一边注意娄夜雪的位置。
她记起来这天了,阿哥生辰,阿爹阿娘就死在这天。
说到底娄业今年不过才过16,纵使平日里稳重端着到底还是少年心性,生辰这日还是满心期待。
“哥,哥!阿哥等等我嘛”小夜雪其实一路上小跑地跟着娄业,冰糖葫芦的糖渍碎一手,甜腻腻的,娄夜雪硬是忍住看了又看就是没动一口。
她现在还记得,这是她留给阿哥的生辰礼物,本来都攒好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娄业追上。
娄夜雪停下脚步,愣在原地看着这漫天飘雪,零星点点的小雪花随着风向直击周围的房屋碎瓦。
画面里,小夜雪伸手激动地等待雪花飘到手心,“下雪了,下雪了阿哥你看。”
娄业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雪花,他的注意全然在喜怒都写在脸上的娄夜雪,上前轻轻拍去娄夜雪头发上粘的雪,缓下脸来温声说;“好了,回家吧,阿爹阿娘还在家中等我们呢。”
“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娄夜雪主动牵起了娄业冰冷的手,用自己的小手暖着他。
听到回家两个字,娄夜雪再也顾不上脸面,拼命地想拦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快去喊人,阿爹阿娘不能死在这场阴谋中。
可她早死了。
现在她不过是一条孤魂,一次次冲上前结果都是被隐形的屏障弹开。
后来的发生事情,娄夜雪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年下了南玄十年难一遇的大雪,压垮了不少人家的房梁,也死了不少人。
曾经在那以后自己生了一场大病,忘了那场大雪压人阿爹阿娘又是如何惨死在家中许多细节,只记得娄业瘦弱的身子拼命地挡在她面前,一路上颠簸,风得她头好痛好痛,止不住的泪水一直流。
只记得好多血,好多雪,压得人一直喘不过气,冰糖葫芦鲜红色的糖渍一直沾在衣服上,手上,头发上,怎么都抹不掉,山楂球也滚在了那个蒙面人的脚下。
火光中,那几颗散落的山楂球又是那样的黑,黑得像那人贪婪的眼珠滚落在脚底,大雪茫茫覆盖上无尽的血染红满地。
那日明明是娄业的生辰,本来是个多么值得庆祝的日子啊。
谋杀案,至此以后就只剩下娄夜雪和娄业二人相依为命了,两人一路逃亡。
痛苦的回忆再一次被迫唤醒,不同的是这次娄夜雪看清了背后纵火人身上的纹身。
身为孤魂,她不甘心,她要报仇!
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从此连血液也成了滋养的最好养分。
随着那股莫名的灼烧感再次袭来,娄夜雪刚经历情绪太激动终于扛不住昏晕过去。
好在上天像是听见她心声一般。
是被窗外雨声吵醒,醒来时娄夜雪看着周围一览无遗的简陋,盖在身上破棉被是满是缝缝补补的痕迹,草泥涂抹的墙壁正在返潮,桌上油灯里的油也所剩无几。
现在时间,距离那次杀祸,已是过去三年,娄夜雪也长大了,一双灵动的桃花眼格外动人,配上如粉色芙蓉般水润清秀的脸蛋,少女娇媚迷人却偏偏不自知。
娄业带着娄夜雪逃亡到一个偏远小镇安定下来,现在两人暂住在乌镇郊外一处无人的茅草小院内。
镇上有户曾经辉煌过,但现在没落了姓蒋的剑客世家,人家见娄业年纪合适便收了他白天做伴读。
所以现在屋内只剩娄夜雪一人,比起上一世精美的牢笼,华贵的服饰,防潮重工的酸枝家具,挥手就能吩咐侍女服侍的权力,这里草屋里真实的一切才更让她安心。
如果只是一场梦,她也要做的长久,将旁人的清梦搅散,好好护住家人,决不让上一世的悲剧再次发生。
成为鬼魂时眼震震地看着父母被大火烧死来不及挽救,但重活一世她要踏在卫玔的身上,夺走属于她的东西,包括那颗爱慕之心。
雨声杂乱,空气沉闷,娄夜雪提着篮子淌过泥地,提前按照上世记忆独自来到乌镇郊外。
雨势变大,狂风呼啸,雨